“把他带走。到下一个市镇找辆板车带着。”颜希安拍掉手中的灰,回到车前,就着凝语伸出的手踏上马车。
李子奇连忙喊后面的小厮上来,还周到的让他们翻出绳子绑好他再搬去后头空余的车子里头。
在那人被丢进车子里狭窄的空间被周边行装压成一个圆状黑球后,他们再度出发,先前那横亘在路前的细绳也已早被江初一拆下。
他们原路折回,到那先前五人离开的岔路口,走那条正确的路,不再管仍躺趴在地上的那一群人。
来往的车辆逐渐增多,车子间的互相招呼,路边小摊的大声吆喝,预示着他们离京城越来越近。
自将那人搬到板车上一起带走至今日,他们已走了五六天的时间,这段时间里,这个人醒醒睡睡,昏昏沉沉,不知是先前受那一掌的缘故还是因为后来颜希安还单独给他喂药,总之这一人就这样昏昏沉沉的过了一路,连自己在哪里也不甚清楚,扮足了身患重病,上京寻医的病患。
前两日颜希安也正式收到了来自顾家之主顾广寄来的书信,信里头写的大多是有多忧心她这个拜把子兄弟的后人,对于寻她的艰辛却只字不提,若不知情的人看了实是会觉得感动,因为会有哪一个人会这样去付出行动寻找别人的孩子呢?
可歌可泣。
但颜希安更在意的是那块玉牌,能代表颜将军的玉牌。
当年旧皇对待颜将军所谓叛国一事可谓是认真严谨,不仅收回颜将军手上兵权,还将他入朝多年一直随身携带的玉牌收回。后虽此事真相大白,但那玉牌也一直留于宫中,直至前不久圣上得知顾家在寻颜家后人也才再重赐令牌,而这令牌消息则被顾家封锁,在先前与李子奇的通信中也仅是寥寥几笔。
此刻得了回应,写在信上,相必是李子奇在回信时表明她这颜将军后人已得知此事,回京就断会取回玉牌。而顾广不如直接就顺水推舟,先行开口,表明先前自己不过代为保管,待这颜姑娘到京,也定会返还。
而顾广先前私下同圣上奏明的已派出人手寻颜将军后人后得圣上所赐颜字令牌这一秘事也已被众人所知。
也几乎是同一时段,从成锦城流传出来的“颜姑娘一人剿灭北锦山土匪”这一传言也愈演愈烈,一传一,百传百,各有不同的见解及看法,有人觉得这不过就是背地里有人在为这个颜姑娘造势,因为有人传出那几张传纸,正是当时颜希安命江初一派发那些;也有人觉得这姑娘是有本事不过是被传神乎,毕竟也是颜将军林夫人的后人,哪怕遇事时不过婴孩时期,身子里头也必有他们的风骨……
不论事情如何发展,但北锦山土匪被剿灭的干干净净这是不可让人质疑的事实,且听闻当日被救下山的那些村民也都证实是个男扮女装的姑娘家带人救了他们,也是不知,这个姑娘是不是正是那事件中心的主角。
“姑娘,不出意外我们在过几日就准备进京了。”李子奇说。这一路下来,他的表现愈发让颜希安满意,终于不似初见时那般。
“还有什么需要置办的手续吗?”颜希安从车上下来,这一路他们听到有关于颜家后人的议论愈演愈烈,但实际却无人注意这一群人,他们在外人眼里就是孝女上京为父寻医,因为那后头在板车上那人早被他们以软垫薄被锦衣安置着。
“没有了,都准备好了。”李子奇回忆,“姑娘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让人把爹小心安放,你们可得好好照顾爹。”
李子奇不知她打的什么注意,竟这样一路带来,问题是这人也是昏昏欲睡整日不醒的模样,但也是一直听从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