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含玉先是一喜,随即警惕道:“那敢问,大人是私底下悄悄给下官,还是大张旗鼓给下官呢?”
“本大人行事从来光明磊落,岂有偷偷摸摸的道理?”
“那还是算了吧。”谢含玉撇嘴。
“怎么?”孟星阑眼里一丝笑意滑过去:“不敢接手?”
倒不是不敢接手,就是接手了之后会很麻烦——张元昭对那洛神赋势在必得,如果他没得到,孟星阑还当着他的面将画送给他,依张元昭的尿性,会善罢甘休?
说不定要将威逼利诱都上演一遍,她是不怕的,但要是闹到谢君玉面前,又要惹他烦心。
谢含玉心不在焉的点点头:“是啊是啊好怕好怕,显国公府的少爷,谁敢跟他争啊?”
孟星阑将她的失望看在眼里,一抬眼,张元昭四人已经换好衣裳,骑着马跑了过来。
他微微一笑:“要是赢了,本大人允你从本大人的库房里随便挑走一样东西。怎么样,赢还是输?”
谢含玉也笑了,她笑起来很放得开,眉眼弯弯,整张脸都亮了起来。
“一言为定!”
……
谢含玉换好衣服,骑着马溜溜达达的走了出来。
张元昭等人正等的无聊,见她出来,目光纷纷朝她扫过来,不过多是轻视轻蔑的。
孟星阑却眯了眯眼。
穿着官袍的谢郎中斯文文秀,弱不禁风,与其他文官没甚分别的样子。
而此时,她穿着窄袖袍,足蹬黑色长靴,头发干脆利落的挽在头顶,一手挽缰绳,一手执偃月形球杖,甚是英姿飒爽,像是新生的竹子,满是朝气与活力。她嘴角微微勾起,自信而干净的笑容,风华正茂的骄傲,来自于她本身,她本身举手投足间的自信。
当然这些眉梢眼神的变化,张元昭等人是没有发现的,见谢含玉终于出来了,等的不耐烦的张元昭正想催促赶紧开始,目光却在她身下的马匹上顿住了。
“不会吧?”他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你把神雷给这小子骑?”
他又是不甘又是啧啧称奇,骑马绕着谢含玉转了一圈,用不可思议的神态与语气说道:“而神雷竟然真的乖乖被她骑了?!”
谢含玉:“……”
神雷这么雷的名字就算了,后头那句,听着怎么那么不像正经话?
她低头看一眼身下坐骑,是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这马被马场的小厮送来时,小厮满脸紧张与僵硬,见她出来后,将马交给她就匆匆跑开了,她还以为小厮闹肚子才那么着急。
现在想来,那慌慌张张的小厮莫非在害怕?而且怕的还是这匹马?
她有些奇怪的摸了摸神雷的头,神雷竟回应般的蹭了蹭她的手。所以,这马明明很温顺啊。
在她看来很温顺的神雷,看了眼围着自己打转的烦人的人类,鼻腔里似不耐烦的喷了一声。
更别提那藐视又高傲的眼神,仿佛在说“愚蠢的人类别在本马爷跟前碍眼快滚远点”。
张元昭:“……”
这特么不是区别对待是什么?
他又羡又妒,问孟星阑:“神雷脑袋被门夹了?它一向不是只喜欢你跟女……”
“还打不打球了?”孟星阑斜睨他一眼,率先打马进了场。
他身下是一匹雪白的大马,这马除了马蹄,浑身上下竟没有一根杂毛,雄赳赳气昂昂,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谢含玉打马追上去,笑嘻嘻的问:“孟大人,你这马又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