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镇西候府,得知女儿受到掌掴和委屈,长公主暴怒,当即就要入宫讨公道,被侯爷和祁承运强行拦下,只得先哄劝陪伴女儿,至于账,长公主是记下了。
“唉,你娘自回去给你讨个说法的。”镇西候心疼女儿,也很是气愤,奈何自己不像长公主有所仰仗,不觉有些气结。
祁承运见只有他们父子儿子,无其他人在身边,便淡淡道:“我不会就这样放过她们母女两个。”
声音虽轻但透着从未有过的狠戾,吓了镇西候一跳,忙道:“运儿,这事你娘去出头最合适,你可千万别意气用事,你手握京畿卫和御林军,不能让王上对你有一丝一毫的不信任,否则就是灭顶之灾。”
祁承运拍拍父亲的肩膀,安抚道:“爹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太阳快落山,羲和回到侯府,没多时,便知道了宫里的变故,正踯躅是否要去宽慰紫陌,她却自己跑来了。
“阿若姐姐,”紫陌心情已然平复了许多,她抱着羲和的胳膊道:“我今晚要和你睡。”
羲和知她受了委屈,加之她性情天真烂漫,也有些怜惜,遂点点头,又见她指痕未消,忙让人取来热鸡蛋,亲自给她热敷。
当祁承运来找妹妹,看到的就是这样温馨的一幕,紫陌见哥哥来,就嚷着要出去散散心。
正好这日是上郡一月一次的灯会,三人结伴畅游,紫陌挽着羲和,祁承运带着侍从们后面跟着,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猜猜灯谜。
三人容貌出众,特别是羲和宛若姑射仙人,引来众人侧目,更有些浪荡公子想靠近浑水摸鱼,都被祁承运不动声色地安排人带走,少不了一顿拳打脚踢。
“阿若姐姐,你今天去无相寺可有求签?”紫陌问道:“无相寺的姻缘签最是灵验了。”
“是吗?”羲和把猜到的灯谜写给老板,换来了盏会转动的小鱼灯,她记得去年宫里也办过灯会,她亲手做了两盏小鱼灯给南宫、北安,俩个小家伙别提有多高兴了。
她提着一直看,眼中灯火璀璨,更是露出少见的孩子气般笑容,连祁承运都一瞬间的恍神,让不远处城楼上看着的牧元昊本来冰冷俊逸的面容也不自觉染上层暖意。
“肃宁有灯会吗?”祁承运好奇问道,他也答对灯谜,选了一盏八角琉璃灯给妹妹。
肃宁是慕容林若的家乡,羲和微微一愣,马上反应过来道:“那里有塞外风光、骆驼羊匹,有苍鹰翱翔、青草幽幽,与这里大不相同,有的是帐篷篝火,却没有这般精致的灯笼,不过母亲曾经提过,我心向往之,今日见到,方知她心心念念,忆之长久。”
紫陌道:“那姨母为何不回来呢?”
羲和也有些不解,情报里提到林筠离京二十余年,哪怕是双亲身故也不曾回来拜祭,这确实匪夷所思,一时竟有些无法回答,幸亏祁承运出声解围:“长辈的事情我们晚辈跟着猜度什么。走,前面湖边有座画舫,去看看。”
临水的画舫宫灯高悬,灯火通明,还有婉转歌声从里面传出,引来众人驻足。
“秦姐姐。”紫陌眼尖,一眼看到款款步上画舫的秦英然,挥手叫道。
羲和微眯双眼,心道居然这么巧能碰见,正好找机会问问白羽情况。
秦英然颇觉意外,故作不识羲和,转身热情迎上紫陌,寒暄两句又朝祁承运福了福身,祁承运拱拱手,两人介绍了下羲和。
秦英然招呼道:“原来是彭城伯小姐,失敬,三位若不嫌弃,不如进画舫一叙。”
紫陌高兴的不住点头,反倒是祁承运推阻道:“天色已晚,舍妹和阿若也该回府了。”
阿若,羲和第一次听他这般称呼,不禁挑了挑眉,紫陌没察觉异样,不悦道:“秦姐姐相邀,就坐一坐,误不了多少时辰的。”
秦英然不易察觉的抛给羲和一个眼神,对祁承运笑道:“这画舫不过是个听曲的地,并不是什么烟花之地,除了上郡弹曲唱曲的名角,就是服侍的小厮丫鬟,将军大可放心。”
伸手不打笑脸人,再加上紫陌和羲和兴致颇高,祁承运也不好反对,慢慢跟着她们走上画舫。
“秦姐姐,自那日生辰宴一别我们好久未见了,你不知道,你送我的那颗,”紫陌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岸上突如其来的打斗声给打断了。
岸上一片骚乱,几个黑衣人手持利剑与一锦衣男子缠斗在一起,赏灯的百姓纷纷避让,情急之下,相互踩踏,惨叫声连连。
因打斗激烈,且武艺高超,赶来的一队官兵根本插不上手,只能协助百姓撤离。
祁承运安慰了下妹妹与羲和,道:“这里有护卫在,应该不会有事,我去看看。”说完,正要走却被脸色泛白的紫陌紧紧拉住手臂:“哥哥,不要去,太危险。”
羲和与秦英然在此空隙俱已认出锦衣男子是宋诤,心头皆是一惊,秦英然早从霍都口中知晓了蒲牢关一役始末,清楚羲和与宋诤是旧相识,迅即与她交换了个眼色。
秦英然在羲和眼神授意下,叫唤了声:“啊,是宋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