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安王府的兰香小筑,林风陪着我又安慰了几句,便匆匆回了林府。
我心里气恼他,并未痴情挽留。
就这样一别之后,一月有余竟未有半点音讯。
我的心里不仅有些惶然:难道他竟也恼了我了吗?
宁儿看出我郁郁不喜,便整日讲些好玩的事逗我开心。
我便从她那儿知道,那日我们走后,淳王的婚礼办的煞是荒唐,一度在京城中成为热谈。
想想也是,淳王当天醉的不省人事,哪里还能听从指挥,顺利拜堂。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当天替淳王拜堂的竟然是他的独子——季怀!
我的眼前立刻就浮现出那张俊美异常的小脸来,“他代替他父亲和他继母拜堂?”这真是天下奇闻,旷古未有的奇葩事!季怀年龄尚幼,不懂伦常纲要,可王氏呢,竟也能由着淳王府如此羞辱?
“是啊,姐姐!据他们说,淳王向来洒脱随性,不拘小节!听说五六年前,老王爷仙逝时的丧礼上,淳王就击鼓吟唱,虽然唱的是悲曲,可毕竟不合礼仪!这么多年下来,也就只有林府的二公子真正和淳王交好。所以上行下效,整个淳王府的人就都如此这般了!王家的那个小姐,现如今也只能嫁鸡随鸡,入乡随俗了吧!”说完吃吃的笑了起来。
“王宰相呢,第二天回门时,可有什么说法?没闹出来么?”我好奇的问宁儿。
“这倒没听说,只是听说淳王妃不几天就撤换了书房的丫头,换成了几个伶俐的小厮!”
“啊!她竟如此?”看来也是一位如她姐姐一样的醋坛子了!
可是,那假山下的房间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莫不是和那些丫头有关?抑或他和林羽竟是……我脸一红,再不敢深想下去!
除夕那天,安王府张灯结彩,歌舞笙箫,人人都沉浸在节日的欢乐之中。
可……
我一身素白,靠在窗前,回想十七年前的今天,陈家正是将倾之巢,父母正焦心如焚惶惶不可终日。再过二十六天,就是我陈府满门的忌日,我如何会有节日的喜悦?
“夕儿,你如何这般憔悴?”我正伤感至极,忽听到好似林风的声音。
我倏然转头,就见林风一身戎装,英姿飒爽地站在我的面前!
虽只是一月未见,却好似隔了千年!
我喜极而泣,怔怔走到他的面前,伸手摸摸他好像并不真实的脸:是他!真的是他!我一下扑倒他的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我突然忘记了刚刚我还觉得是刻骨铭心的仇恨,忘记了他爹是我灭族的仇人,只是把他当做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是的,唯一的亲人!
半响,他捧起我的脸,问道:“夕儿,你这是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整日里在爱和恨之间纠葛,我能怎样告诉他我怎么了?
“夕儿没有什么,只是……只是相思……难收!”我把头埋在他的怀里,祈愿全世界只有我和他!
“你看,我不是已经来了吗?”他用手又轻点我的鼻子,满是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