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诚拜倒在地,拉了下李清照,希望这位名冠京城的才女能为自己说点好话,妹婿李擢可不能死了!
赵明诚好金石之物,家资很薄,只能依靠李擢的接济,要是李擢死了,他就是去了经济来源。
李清照在江州之事之后,就已经彻底看不起赵明诚了,今天被强拉着过来,完全是想借着自己的名气增加点求情的分量而已。
看到陈州门惨状的李清照,根本不愿意为那个玩忽职守,导致四万军民,倒在金兵刀斧之下的李擢说情!
赵明诚再拜,她也不为所动。
“陛下,李纲求见。”沈从进来汇报,他对李清照没什么兴趣。
“宣。”
“朕意已决,你们走吧。这还有军国大事。”赵桓直接赶人了,对于赵明诚他是在懒得搭理。
李纲进来也是好奇的看了一眼正在离开的李清照,心中骇然,果然是老赵家的种儿,爱人妻这一点,一点都没变啊!
不过这不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而且这种风流韵事,眼不见为净就是。
“陛下,金兵驱赶汉贼军投掷了大量瘟疫的衣物,飘进了汴京城内!”李纲有正事要做,将知道的事说了一遍。
赵桓心中大喊卧槽,这生化战都来了,要不要这么先进!
“本来陈州门已有近四万军民死伤,城内准备好了防止瘟疫的青蒿,青蒿一握,以水二升渍,绞取汁,尽服之。可防瘟疫。只是陛下,此等绝嗣之事都做出来了,金兵亡宋之心昭然若知,请陛下一定了解,金兵的决意。”李纲还是在劝谏。
即使赵桓做了这么多事,杀李擢都干出来了,但是李纲还是害怕赵桓耳根子软,听了朝堂上投降的话,选择投降。
“太原传来消息,金兵扬言,如若太原继续负隅抵抗,破城之后,十日不封刀,任意劫掠。陛下,金兵要亡大宋,而绝非为了些许钱财。”李纲伏地劝谏。
赵桓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不想做投降派的决心,他是个理工狗无疑,但是也上过学,投降不会换来和平,只会换来更多的杀戮和侵略!
“李少卿勿扰。朕心已决,投降是不可能投降的。即使议和,也会在优势之下议和。少卿安心。”赵桓随着大宋的主流称呼,称呼李纲为少卿。
“臣还有一事,宗泽已经对陈安边十策作了注释。所言句句在理。送信的人在门外等候,陛下要不要见见?”李纲有此一问,完全是因为刚才看到了李清照刚刚踏出了文德殿的门槛。
“见,为何不见?”赵桓也是一个愣神,随即反应过来,李纲活到了知天命之年,早就活的明白,或许是误会了他召见赵明诚和李清照的目的!
得,没占到便宜,还惹了一身的骚!
“陛下无事的话,那就见见这位秉义郎,实乃人中龙凤之姿,战场悍将,见识也着实不凡。”李纲委婉的劝谏。
一个壮汉走进了文德殿,与壮硕身材不符合的是一身的书卷气,似乎从书中走下来的人一般。这种不协调的气质完全没有任何违和感,仿佛原来就是如此。
“御前前军秉义郎岳飞觐见陛下!”
卧槽!岳飞!!
赵桓差点从文德殿的椅子上摔下去!
原谅他贫瘠的词汇,在这个大脑空白的一刻,他只找到了这个词来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
他刚才还在想,这个人似曾相识,而且进殿之时,就如同一股蓬勃的生机在整个腐朽的文德殿里散开。不仅如此,他感觉到的那股从书中走出来的感觉,在岳飞开口的时候,终于达到了顶峰。
活着的传奇啊!
“陛下,这是宗制置使所批注的陈安边十策。”岳飞递上了一个油纸包裹,里面是他一路赶到汴京带的宗泽的批注。
赵桓还在看着岳飞的介绍,越看越是心惊,眼中满是悲凉,这是一个传奇,同样也是一个悲剧。
“陛下?”赵英在旁边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下面的秉义郎已经举着手中的油纸包裹良久,不见赵桓回应。
“这个岳爷……岳飞,恩岳飞,你且上前来。”
天色已黑,站在远处的岳飞,他根本看不清楚面庞,他当然不是有什么不良的嗜好,只是想见一下南宋北宋国难之间,充斥着灰色调中的唯一一个耀眼的色彩。
赵英左看右看,小声的提醒道:“陛下,防止有诈,万一是金兵派来的探子,其不是不妙?”
赵桓置若罔闻,仿佛没听到一般。
他当然不是没听到赵英的提醒,知道这个老宦官是为了自己好,他不认识岳飞,自然会怀疑他。不知者无罪,他当然不会怪罪。
岳飞看了眼李纲,眼中都是询问,刚才这位朝堂大员曾经在门外和他攀谈了许久,四壁守御使虽然是差遣,可是升为四壁守御使,自然正要晋兵部尚书,乃是正二品的重臣,他这个秉义郎也就是个从八品的小官,武官六十阶,他大约在第四十六阶,即使武官最高阶为太尉,也只是一个正二品而已。
李纲可不敢点这个头,要是这个秉义郎是个刺客,岂不是把自己折了进去?
不过他并不觉得这个秉义郎是个刺客,否则他也不会推荐给赵桓了。
“怎么,你这包里,有匕首,随意不能上前?”赵桓打趣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