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离府办事去了,云舒作为女子,身边不能有侍女,卢老爷子特意挑了两个精明的大丫头,近身服侍着云舒。
两人一个提着装有手帕胭脂等物的提蓝,一个提着装有云舒更换衣物的锦盒,匆匆跟着云舒走去。
宇文熠安慰了卢老爷子几句,也往前院走去。
锦嬷嬷看到他们好半天才走到前院来,心中不免又是一阵嘲笑。
宫里的人坐轿子,云舒和宇文熠坐马车,随行的侍从们步行,一行二十几人浩浩荡荡往皇宫而行。
……
京城北城门往北五十来里远的地方,有处荒山,山石陡峭,石林怪立。野兽常有出没。
因此,这处地方,少有人来。不过,前天黄昏时,这里却忽然来了一行人。
十个汉子,和一个书生打扮的少年。
那少年被带来时,是双手双脚被捆着的,由两个汉子抬着,进了山林。
少年也才十八岁的样子,长得眉目清秀,文质彬彬的样子,却是个烈性子,从进了山林开始,一直是在破口大骂。
问候着汉子们十八代的女性。
“有种放了老子,咱们来个单打独斗!”
“知不知道小爷是谁?小爷叫卢明轩,记好了各位,小爷我要是手脚得了自由,一定将你们家祖奶奶捆到我家做洗脚丫头,倒夜香,呵呵呵呵呵……”
可无论他怎么骂,怎么骂得难听,这些汉子们就是不理会他,仿佛聋子一样的。
他们将他抬进一个小山洞里,在他的脚系上铁链子,水饭菜按点供应,但就是不放他离开山洞,也有做出虐打写信勒索的事来。
骂了两天,饶是卢明轩年轻,精力旺盛,也经不住一连两天不带停的骂,他嗓子也骂哑了,力气也用了大半,再无力骂了,只拿眼狠狠瞪着守着他的人,以示愤怒。
他心中是疑惑的,这些是什么人?
为什么他不停地骂,他们也不吱声不还嘴,骂的时候,他们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
从他们的打招呼的样子判断,他们并不是聋哑人,可却不理会他,真是太奇怪了。
“不放我走,难不成,你们家老爷子死了,老太婆没男人了,想找个小白脸入赘?比如小爷我这样的?哈哈哈,那敢情好,来来来,一起来磕头,喊声祖爷爷!”
卢明轩刚刚吃了午饭,吃饱喝足的他,又开始叫骂了。
有一个汉子,忽然冲进山洞来,抬脚踢了他一脚,低声怒喝,“闭嘴!再嚷嚷,小心跺了你!”
卢明轩眯了下眼,嗯?三天来,头一个跟他说话的人!“有种就放了我!”他大声嚷道。
“做梦!再不老实,砍了你的头!”另一个汉子,也怒喝一声,有人脱了臭袜子来塞进他的嘴里。
这下子,卢明轩彻底不能骂了,只能瞪眼看着他们。
他发现,这十个汉子的神情,再不像往日那样悠哉游哉了,而是一脸的紧张,个个提着刀,站在洞口往山崖下眺望着,似乎,有人闯山了?
来的是谁?
正在卢明轩疑惑时,只有一声箭啸声响,一只羽箭射上山来,一个汉子啊了一声,显然,中箭了。
好箭法!
卢明轩在心里叫了声好。
“这是第一个,谁想当第二天个?”有年轻男子,冷傲的声音,自从远处传来,还伴着一声傲然的笑声。
“你是什么人?”有汉子朝山下问道。
“我是杀手!”那年轻汉子再次大笑一声,说话间,又一只羽箭射来,另一个汉子捂着肚子惨叫一声。
“拦着他!别让他跑了!”几个汉子一起大声嚷起来。
没一会儿,山洞外面传来乒乒乓乓的打斗声。
卢明轩将身子滚了滚,滚到了山洞口,他朝那个打上山来的年轻男子看去,心中咦了一声,这不是在云州城遇到的那个青年吗?
叫天山的那位?
天山的武功,显然高出这些人不少,十个汉子射倒两个后,另外的八个合着打,也不是他的对手。
刀光剑影中,八个汉子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天山的头发丝却没有乱,衣袖齐整洒然。
当最后一个汉子被他一脚踢飞之后,他捡了把汉子们手里的大刀,走进了山洞里。
天山举起刀,正要砍断卢明轩手脚上的铁链子,这时,山洞外又有人大声喊道,“怎么,想杀人灭口么?”
这是女子的声音,带着愤怒,还有几分酸涩。
贺兰?
天山身子一僵,缓缓转身过去。
“好久不见呢。”贺兰冷笑一声,提剑朝天山狠狠刺去。
这一剑带着欺骗的愤怒,还有幽怨。
卢明轩吓傻了,“阿兰,你干什么呢?你怎么杀他呀?”
“我此生要杀的就是他!”贺兰颤声怒道。
不知是太过于愤怒,还是太伤心,她眼角一红,大滴大滴的泪水,滚了下来。
“贺……贺兰,你怎么来了?”天山看着她,涩然一笑。
“怎么,你杀人被我看见了,不准我来?”贺兰唇角颤了颤,讽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