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请不到人。”天真一脸沮丧。
“嗯……”宇文熠没有回头,淡淡应了一声。
天真眨眼,咦,不生气?啥情况?“她说不喜欢跟陌生人说话。”
“跟上去,查查她的身份。”宇文熠的俊眸中,跳跃着探究之色。
天真更惊讶了,但还是回道,“是。”
……
秋霜看到殷云舒平安回来,长长松了一口气,走过去扶着殷云舒下马,“姑娘,你太逞强了,那马儿跑得那么疯,你也敢追?万一……阿六说你骑的马儿没有马鞍,稍有不慎会摔下来的,姑娘下回可千万别这么做了,太危险了。”
殷云舒知道秋霜担心她,可安安稳稳舒舒服服地呆着,如何给顾家和司家复仇洗冤?
她无法解释细节,只好再次撒谎,“我小时候住西蜀时,外公教我骑过马,你别担心了。”
秋霜眨着眼,又是在西蜀学的?
车夫阿六的马术也不差,但跟殷云舒比,那是小巫见大巫,他从没见过哪一个人骑马骑得有殷云舒娴熟,姿势漂亮。
看向殷云舒的眼神,崇拜无比。
阿六重新套好马车,赶车继续往大理寺而行。
与大理寺衙门隔一条街的地方,便是菜市口,大理寺的犯人行刑,都是在那里正法。
殷云舒忍着心中割疼般的悲痛,抱着酒坛走下马车,在菜市口前方的断头台上蹲下身来。
粗壮的杉木搭建的台面上,洒有斑驳的深褐色的污渍,那是干涸的血!
是司家和顾家人的人头血!
两家人近百口人命,她定要宇文恒,血债血偿!
殷云舒闭了下眼,跪倒在地,泪水无声自眼角而落,心中悲愤默念:“母亲,舅舅,云旖回来了!我换了副样子来祭拜,但我还是我。还是你们的云旖!宇文恒的江山,是我们司顾两家拿钱财拿十万将士的血换的,他敢过河拆桥,我便将他从那个位置上赶下来!他杀我们两家七十三口人,我将来必割他七百三十刀!老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我不死,定要他宇文恒不得好死!”
附近有路人经过,见她跪在断头台上,小声地议论起来。
议论着司顾两家的冤情。
但也只是小声地,谨慎地议论。
看,连路人都知晓两家是冤枉的,大理寺卿封显宏就耳聋眼瞎了么?
还是……
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内幕?
秋霜站在一旁,见她泪流满面,神情哀绝,诧异问道,“姑娘,怎么啦?”
殷云舒睁开眼来,将三坛酒洒于台上,又高举空坛用力一砸。
哗啦
瓦片四溅开来。
她目光凌厉,“这是仇人的下场!”
那份骨子里散出的威严与怒意,惊得秋霜心头一咯噔。
她家姑娘,是不是换了个人?
除了皮相像,哪哪儿都不像啊!
“回府!”回去等着封显宏登门道谢!
她刚才救了他的三个宝贝女儿,只要封显宏要面子,不可能不登门!
殷云舒转身走下断头台,背影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