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那个地方感到好奇,想去看看。”殷云舒寻了个借口。
“……哦。”秋霜没有疑心什么,随口应了一声,又开始打量起京城的街景来。
头次来京城的她,不管看到什么都是兴奋的。
“小姐,看,她们的妆容是那样的。”
“呀,那个人好高呀,……哈哈哈,原来是脚底装着棍子呢。脚底踩着那么细的棍子,还能走得平稳,啧啧,好厉害呀。”
“那叫踩高跷。”小车夫阿六嗤了一声,“连这也不懂?”
“懂个踩高跷就了不起吗?哼!”秋霜翻白眼。
秋霜和阿六吵了几句后,又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笑起来。
殷云舒却笑不起来。
今天是腊月初二。
离顾家司家两家出事,已经是第三十二天了。
是谁人替他们收的尸呢?
又葬到了哪里?
殷云舒抬头看天,天特别蓝,一碧如洗。
胶东海边的天,也时常是这样的碧蓝色。
顾云旖的外祖母荣宁公主,就十分爱这样的颜色,一身的衣衫,不是深碧蓝,便是浅碧蓝,再让绣技最精湛的绣娘在上面绣上祥瑞的图案。
儿女两家皆出事,外孙女又出事,今年已六十五岁的她,能否扛得住?
京城离胶东较远,她要查顾司两家的冤情,又担心祖母荣宁公主的身体,只恨自己分身乏术,不能兼顾两头。
“姑娘,姑娘你怎么啦?可是累着了?要不,咱不去大理寺了,回去休息吧?”秋霜见她脸色发白,嘴唇紧抿,不禁担忧问道。
殷云舒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我无事……”又看到前方路旁有家酒肆,殷云舒命小车夫阿六停下马车,“秋霜,去买三坛竹叶青来。”
“原来姑娘想喝酒呀,天冷,抿上一口能驱寒。”秋霜点了点头,挑帘子走下马车,买酒去了。
殷云舒心中凄然,这酒不是她喝的,是要拿去祭奠的。
等秋霜时,殷云舒忽然听得街上有人大声惊呼,“惊马了,快闪开,快闪开!”
“咦,那是大理寺卿封府的马车呀。”路旁有人说道,“车上还坐着不少人呢。”
“拉车的马儿疯了,谁敢制止呀,车上的人怕是都跌昏了。”
“可怜了车上的人。”
大理寺卿封府的马车?
殷云舒眸光一转,挑帘子去看,果然看到一辆华丽的大马车,在街上疾驰而去。
她推开马车门,掀起帘子,跳下马车,二话不说,解开自己马车的马儿,翻身上马,朝那疯跑的马车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