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斥候，南大主帅请您过去一趟？”底下一个斥候来报。

“哦，可知是何事？”

“主帅未说。”

“好，请带路。”

自我方三军杀来，歼灭敌军共计二十五万。

清理战场的工作比上刀子的任务来得还要复杂。

无数的尸体必须要在短期内或焚烧、或掩埋，否则就会引起瘟疫。

而所有处理的尸体，又要一一记录。

首先敌我双方身份要核实清楚，尤其是我方战死的士兵，要查清档案计入战功，日后根据累积功勋，补偿荣誉和银钱于家室，且要以妥当的方式处理好尸首，就算焚烧也要带回骨灰给其家人。功勋足够大的，还要用特殊之法处理尸体，备置棺木，不远千里也要为其落叶归根。

敌军尸体则相对简单些。

一是要核准身份，若是敌方普通士兵，则搜出身上一应物件，鉴别有无可取情报之类，或者将有用之物作为战利品上交（但多数不起眼的会被士兵私吞）。

二是对方将领或者担任一定级别的职务之人，必须更加严苛的处理好查询事宜。若是重要的将领尸体，还要请示上级是否有重要的作用。

此后若没有别的安排，才做深埋或者焚烧处理。

除了双方尸体之外，一应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盾牌弓箭以及一些大型武器设备均要严格的统一回收。

此等兵器装备乃是武装力量的重要基础，万万不能遗弃或者流落民间。

再就是粮草辎重，也要登录在册。

此外还有诸多事宜，颇为繁杂。

所以士兵们常说：“上刀子不怕，收刀子怕。”

一路上，何云凌闻着尸体焚烧的味道，便来到了定边候南大主帅身后。

“大主帅，您找属下？”

“云凌，你来得正好！你看此处，可有何不妥？”

“此处云台高耸，绝不是随意为之。这般设计，段不是军中正常之物。”

“正是如此！云凌可曾听说过，虢元国皇室这些年盛行巫术？”

此话正中何云凌猜想。

虢元国军中定有修行者踪迹。

“哦，属下不知。”何云凌未露声色，此等秘闻，她一个普通士兵，纵使本事翻天，也断不会知道敌国皇室机密。

“你看这几处云台，便就是使用巫术启用的法坛！还有一事，不知你可有发觉？”定边候的眼神望着不远处士兵搬运的敌军尸体。

“大主帅所谓何事？”

定边候低头耳语：“这次我们歼灭的敌军有点不太对劲。”

“属下沙场经验有限，此话怎讲？”

“太过容易了，歼灭二十五万敌军，我军十五万虽都是精兵猛将，但伤残不到一万，这远远不是两军交战的正常损伤比例。而且，他们既知被我们团团围住，定会做困兽之斗。正常的想法定是‘既然走不掉，杀一个保本，杀两个赚了’，可是这些士兵全无斗志，绝不是正常的状态。”

“原以为是我军勇猛，才杀得敌军片甲不留，不曾想还有这缘由？”

“再有一事，你曾经汇报过敌军在整理粮草辎重，有拔营的安排，如今看来，确实已经有一部分兵力走了。我巡视了敌军的尸体，虽总的统计还没有上来，但就我所见，目前没有发现一具将领的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