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见一人推门而入,身量瘦小,眉眼稚嫩,皮肤光滑白皙竟甚于先前若干女子,再听说话之声,如山泉般清澈,心中猜想,这也定是女人无疑。
但却还是疑惑,为何这人打扮身形又全然不似先前女子,莫说言家小媳妇那身碎花小袄,就连这屋里其他女子也多是艳丽之色的衣饰,这人衣着却更像男子款式,而且垂发入鬓,未曾像女子般扎髻带饰。
一时间,竟拿捏不准,只得死死盯着,细细分辨。
自来人界,方恨所学太浅,此辨认男女的本领定要专研透彻。
那老妈子却在一旁得意的笑道:“恭喜客官看中眼缘。这可是我们这儿刚出来的小馆儿,唤作‘小鱼儿’,年纪又小,干净着呢。得您欣赏,且陪您先喝上一盅再做打算呢!”
那叫做“小鱼儿”的小馆儿便过来把酒放在桌上,熟练地坐在兔子这“黑大汉”的腿上,一手勾着脖子,另一手递上酒来。
兔子却被这一连串突如其来的热情操作懵在了原地,此时坐也不是,站更不是,迎也不是,拒也不是,看那老妈子不是,看这小馆儿也不是,一时间竟手足无措,言语无辞。
任兔子此前何等聪明伶俐,在完全陌生的环境里,又该如何判断自己的言行是否符合人类所为,而不至于出格惹人注意呢?
偷眼望去欲求助那人,得其指点一二,可那人却淹没在花山柳海中难以自拔。
正惊慌无矩,言行无措时,门被轻轻推开了,进来一红衣女子。
正是听西楼中抚琴之人。
这女子便将那小鱼儿从兔子腿上轻轻拉起,那小馆儿也是知趣,避至其身后。女子提提嗓子:“好妈妈,这两位乃是我的贵客,你可定要招待周到啊。”
那人本在姑娘堆里,听见红衣女子之声便大声笑道:“周到周到,甚是快活。得这么多姑娘赏识,正如久旱逢甘霖。在下着实感激,一点心意,万望姑娘们笑纳。”
便掏出几枚沉甸甸的银子放在桌上,那群姑娘自是喜上眉梢,一抢而空。
“在下一行与雁回姑娘有事相叙,先行告辞。”
说罢便又掏出一枚银子放在老妈子手中,喜得她连连称是。
那人便带着兔子,随着雁回姑娘回到了听西楼。
“阁下倒是出手大方,以阁下光彩,何须这等金银,自是无数姑娘赶着送上心意好感。”那红衣女子给兔子和那人斟上香茗。
“哈哈哈,雁回姑娘说笑了。能得众生青睐,自是感激不尽,些许身外之物,不足为道。倒是雁回姑娘,一曲琴音引得无数痴客踏破听西楼。姑娘修为,来日可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