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角巷口,拳头冲着狗二媳妇儿:“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你再容我们些时日吧!等我男人病好了,我们一定把钱还上!”
“病好?就他那样子,好不了了!你家还不上钱,那就还人!狗二那小子人模狗样的,娶得婆娘还挺标致,我看你,不如就跟了我!保管比那病怏怏的小子强!”拳头一脸不怀好意的笑,说着便要上手。
“不!不要!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狗二媳妇儿连连后退。
“你喊吧!你看街上这么多人,谁敢救你!你男人欠条上写得明明白白,告官我都不怕!要是还不上钱,最后还不是把你卖了!卖青楼还不如卖给大爷我!我现在可是给你指了条明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过来吧!”说着就把人往怀里搂。
街上的人开始都在看热闹,这时也都开始同情狗二媳妇儿。可无奈,论理,人家有欠条,论武,没人打得过拳头!
突然一名白衣少侠出手,一拳打得拳头跌坐在地。拳头起身还手,又被少侠一剑架在脖子上。
“你等着,老子叫人来收拾你!”说着,拳头落荒而逃。
一出戏落幕,另一出正要上场。
牛角巷,陈思和“拳头”已埋伏妥当。
“你说这戏动静够大了吧?”
“我探过了,从东头的面馆儿,到西头的胭脂铺,都知道了。”
云飞满意地笑。
“强抢民女这种事,我看你做起来得心应手,很有经验啊!”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路吗?”
“我看那些话你说起来,倒是顺口,句句发自肺腑,不像是生手啊?”
“天地良心啊!今天绝对第一次啊!”
陈思见他一脸紧张,不禁噗嗤一笑。
云飞知被作弄,正要回嘴,突然听见有人来了,赶紧躺好,作“尸体”状。
只见一个人,慢慢走到了拳头尸体的地方附近,用一根竹杖,在一堆杂物里,翻挑查探。
“别动。”陈思的剑已经架上他的后颈。
那人顿觉脖子冰凉,闻言立刻不动:“少侠饶命!”
“深夜至此,在找何物?”
“并非寻物,找一个人。”
“你倒是坦白,转过身来,让我看看你这贼人的面目。”
那人身子哆嗦,缓缓转身,就快转至正脸,突然扬手一把粉末,迷了陈思的眼睛,便要逃跑。
在一旁挺尸的云飞自暗处打出两颗石子,那人膝盖一曲,跪倒在地。
陈思挥散了粉末,不是迷香,竟是香灰!
“你是何人?”陈思愤愤,眼睛仍有些疼痛,“居然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那人此时心知跑不掉了,连连磕头:“少侠饶命!少侠饶命!”
“说,你为何杀人?”
“杀人?杀什么人?不过是一把香灰,不致命啊!”
云飞此时却已看清了来人。那人打扮褴褛,双目皆是白瞳。
“你看不见?”
“张瞎子这双眼已经瞎了三十年咯!”
“你来这找什么?”
“有人拿了银子给我,让我来这牛角巷找一找,看看有没有人躺在里面睡觉。其他的小的一概不知啊。”
“给银子的是什么人?”
“少侠这不是开玩笑嘛,我一个瞎子哪里知道?”
“那你看完后怎么通知他?”
“他说,要是找到了,不要吵醒他,就到巷口把这包香灰洒了,他自会知道。”
“你就拿来撒我了?”
“少侠拿要命的家伙架在我脖子上,小的也是一时情急,保命要紧啊!”
那人必然是潜伏在巷口附近,现下张瞎子许久未出去,他肯定已经知道不对劲了。这下他们打草惊蛇了。这幕后之人真是狡诈,疑心守株待兔,还特意找个瞎子做马前卒。
“这下线索真的断了!”陈思恼怒。
“张瞎子,你先起来吧。”云飞让那瞎子起身,“你说,这香灰是那个人给你的?”
“正是,正是。”张瞎子急忙撇清,“作案工具”是别人给的,好像能减轻一点罪名。
“包香灰的纸给我看一下。”
张瞎子忙从怀里掏出一张四四方方的黄皮纸。
“纸张可有什么特别?”陈思忙问。
“并无,最寻常的黄皮纸。包子铺、药铺、杂货铺,随处可见。”
陈思又一阵失望。
“别急,”说着云飞拿着黄皮纸到鼻子下一闻,眼神突然亮了,“你闻闻。”
“这是……仙子醉!”这个味道云飞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而陈思今早才喝过,自也不会忘:“你不是说你那两瓶是孤品?”
“确是。这个味道准确说不是仙子醉,而是仙子醉的酒曲。所以这个味道,只有一个地方会有——杜康酒坊。”
“你是说——那个已经倒闭的酒坊?”
“正是。说起来倒闭的酒坊,藏人倒是不错。”
杜康酒坊,已经倒闭两年了。因其位于深巷中,市口不佳,至今还没找到下家续租。那招牌早已蒙尘,歪歪得挂在门头。
“看来酒香也怕巷子深啊!”陈思看着那招牌感叹。
他俩推开半掩着的门,酒坊中央一口大井,周围堆着不少空酒缸,这么多年了,隐隐还有酒香,当真是个不错的酒坊,货真价实。可惜了!
突然,两个灯笼亮起了火光。
“二位终于来了。”只见前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个人,紫衣,束发,发丝隐约见白。
“你知道我们要来。”
“不确定,但是你们来了,我很高兴。”
“多谢夸奖!”云飞心道原来张瞎子找人是假,他真正的作用是亮出那种纸,给我们带路。
“东西交出来吧!”这人果然是冲着东西来的,为了那个东西,竟不惜杀人!
“真是贼喊捉贼!我还没问你为何杀人!居然还污蔑我们偷东西!”陈思说着已亮出了手中剑。
那紫衣人手中乌剑一挥,院内酒坛,尽数飞起,碎成两半,坛底半截完好,坛口半截碎成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