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是一名青楼女子,一日接了单外出生意,路上遭的袭。这具尸体腹部一个大洞,肚内全被掏空。青楼老板娘觉得肠穿肚烂的,十分晦气,吩咐让把肚子缝好。
三具尸首看完,陈思又与刘进到发现尸体的地方查看,因均是当街陈尸,又传言或说是猛兽吃人,或说是妖怪吃人,官府不曾立案,也不曾仔细勘拓,人来人往,现场已经破坏得差不多了。
刘进回到客栈,便要来笔墨。
“陈兄,不知你丹青之术如何?我画画不行,”刘进不好意思道,“适才三人伤口,你可还能描摹?”他知道陈思眼神如炬、观察入微。
“这有何难?”陈思不用片刻,便将那三人的伤口仔细画下。
“你看!”刘进说道,“三人身上确有一些抓伤,确实很像爪子之类,但都不致命,依我推测,除了那名青楼女子,其他两人应是失血过多而亡,而他们的断肢之处确实参差不齐,乍看确实很像撕裂伤,但你看这长短排列,却有些规律。”说着,他用手指在伤口处比划。尤其是那破肚之伤,非常肯定,不是抓伤或撕咬所致,倒像是用一把利器戳开,再将内脏割断、旋转,而后拔出。
“确实如此!不是撕咬!但伤口形状如此奇怪,怪不得他们要怀疑是妖怪!刘兄,依你所见,这是何所致?”
“你不妨画画看,若要造成这样的伤口,是什么形制的武器?”
“武器?”陈思实在想象不出,但仍是依言画了起来,画出了一个锯齿长短不一的怪东西,“嗯,这里再加根手柄,大概就是这样了。”陈思比划了一下,按照正常武器手柄的长度填了几笔。
陈思停笔,只见图上落成一柄奇怪的钢叉。
刘进定睛看着那钢叉,沉默不语。
夜里,乌云遮月,刘进走在街上,提着一盏素面的灯笼。此时,陈思已在街边高处埋伏,鞘开启了一寸,剑身随时准备出鞘。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刘进又突然答应亲身作饵了。大约嘴上说着不好奇,心里也按捺不住吧。
突然,一道黑影闪过,灯笼灭了。“谁?”刘进大喊一声,心道不好,好像低估了他的速度,不知道陈思能不能对付。
风声夹杂着一阵笑声,那笑声如鬼魅一般,雌雄莫辨。
刘进心内惊惶,拿起灯笼朝周围乱挥。突然,灯笼挥中了什么,跌落在地,着起火来。
笑声戛然而止,火光中一个重物劈脸而来。
刘进一个闪身,那东西竟飞旋而回,他急忙蹲身,一时不稳,便跌坐在地。只听“砰”的一声,陈思的剑与那东西相击,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
此时那东西已经回到黑影手中。黑影站定,立于刘进眼前不远处,果然是个人,是一个穿着黑斗篷的人。
灯笼烧成了灰烬,隐去了最后一点光芒。黑影随即消失在夜色中。
刘进从地上爬起来,今日他穿着白衣,此时便如秃子头上的虱子般明显,他心内十分后悔。陈思持剑在他身侧,十分警觉。他俩在黑暗中静静站立了有半柱香的时间。
“喂,陈思,他是走了吗?”
“好像是。”
“你看清楚了吗?”
“没有。”那人又凶猛又狡猾,像狼又像狐狸。
“可惜,我冒了这么大的风险,你竟然什么都没看到。”
“也不是一无所获啊!至少能肯定是个人了啊!不是什么妖怪。而且他的武器确实很奇怪。不像是钢叉,倒像是……像一个绑了链条的钩子!”嗯,还有,至少今晚,他应该不会再出去“吃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