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休抢收还没结束,地里的活还着急着,老主任事也一大堆,在孙宅也没多待。他对秦望荣好生勉励了些打气鼓劲的话,又让他别把村人那些闲言碎语放在心上,等时间一长大家淡忘了,也不会再拿说那些污糟事了。
推拒了秦家人留饭的好意,老主任也不让人多送,自个儿背着手就溜溜达达回家去了。
夏夏这边,她被妈妈抱到了澡间,光溜溜的小身子被妈妈用湿布巾简单擦洗了一番,重新变得干干净净后,就被妈妈的药酒给“淹没”了。
“呜呜……痛痛痛!臭,好臭啊,夏夏变成臭蛋了……哇呜呜……”
身上很痛的每个地方都被妈妈的手又搓又揉的,涂的东西又臭又刺鼻,夏夏忍不住哇哇大哭了起来。
赵江兰看着女儿一身伤也心疼得厉害,可是这些淤血不揉开不行,但一看女儿哭成这样,赵江兰自己也忍不住了,抱着女儿颤抖的小身子,母女俩就埋头哭了起来。
时间已近中午,之前赵江兰在厨房里忙活的时候已经提前准备好了送到田里的饭,一一用布巾盖好装到了带背绳的竹篓里,只是刚才事一出,一时没顾上往田里送饭。
想到田里的丈夫和哥哥嫂嫂们还饿着肚子,赵江兰抹了抹眼泪,把自己和夏夏都重新收拾干净了,便牵着女儿的小手往厨房走。
结果到了厨房里,装了午饭的背篓却不见了。赵江兰有些着急,忙领着夏夏往堂屋里去。
堂屋里,春妮乖乖地坐在竹椅上,小口小口地喝着刚才婶婶给冲的木樨鸡蛋茶,一脸珍惜和满足。她身上刚才换的棉裙有些旧了,颜色微微地发黄,只是浆洗得十分干净,反而衬得她头上红淋淋的纱布格外显眼。她额头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渗血,只是纱布上还留着干涸了的血印子,小小一团安静地坐在那里,看得人不由心里既酸又软。
孙老爷子自月前受伤之后,精力大不如前,坐在那里没一会就困了,不知不觉就躺在竹椅上睡着了,只是许是担心的事情太多,睡梦中眉头还是紧紧皱着的。
春妮人小却很懂事,一发现太公又打瞌睡了,轻手轻脚地就把堂屋里一直备着的一条小方被盖到了太公身上,看到婶婶和夏夏走了进来,还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大家小点声。
夏夏在澡间里又哭了一场,这会儿眼睛肿得更厉害了,之前像核桃,现在有点桃子的趋势了。她长了一幅小狗鼻子,平时对气味非常敏感,妈妈给她涂的“臭臭的药”让她浑身不自在,一路走过来都苦着小脸,嘴角也郁闷地耷拉着,看着十足是个无精打彩的小可怜。
一看到姐姐在那喝着香香的东西,夏夏立马精神了,小跑着就凑到了姐姐身边,讨好地冲姐姐笑了笑。
春妮不是护食的人,很大方地舀了一汤匙木樨鸡蛋茶,细心地吹凉后喂到了眼巴巴看着的夏夏嘴里。
“甜!”
夏夏大口喝完香香的汤,还似模似样地点评了一番,眼儿弯弯的,给姐姐露了个大大的笑容。
她很好哄,有香香的、好吃的都能让她乐上一天。姐姐看她喜欢,一勺一勺地喂了她大半碗香香甜甜的汤。
夏夏一时都把身上的疼痛和臭臭的味道全忘记了,乖乖地坐在她爸依着她小身量给打制的小板凳上,开心地等着姐姐的投喂。
“妮儿,小叔叔呢?”
一进堂屋里没看到小弟,赵江兰心里就有点谱了,但她又放不下心来,便问了下一直留在屋里的小侄女。
“小叔叔背着篓去送饭了。”春妮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