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怀,我虽带领他们多年,但却不能一辈子带着他们为玥披荆斩棘,总有一你要替我带领他们为玥尽忠!郑钰宣是冲着我来的,你替我去他也未必会善罢甘休,你还年轻确实需要历练,眼下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机会。我们身为武将为国流血拼命是职,哪怕是牺牲自己的亲人也要保一国平安。可身为一个父亲,我也会有自己的私心,再我答应了你母亲要让你平安地回去。”
顾泯臣抬头看了看远方漫漫而来的乌云,笑道:“为父为玥戎马一生,这一次就让我作为父亲自私一次吧。”
朔望关的城门缓缓开启,顾泯臣孤身单骑的身影却愈发挺拔不屈,郑钰宣挥手示意将士道:“所有人退后至陇玥线外。”
顾泯臣虽然是四十多的年纪,但身手之敏捷,一招一式变换之快毫不逊色于年轻将,看来即便玥这些年边疆稳固,没经历过什么大战,但他从未有过丝毫懈怠。几十个回合下来,郑钰宣的体力便有些吃不消,渐渐变为守势,且每抵挡一时动作都有些迟缓。陇玥线外的于寒也看出了些端倪,暗自着急,可没有郑钰宣的命令,他也不敢擅自行动。
此时,暗处的戈壁后一名死士的目光紧紧盯着顾泯臣。另一头的顾泯臣觉得自己实现有些模糊,狠狠眨了几次眼睛,却愈发难以看清,自己的耳朵也仿佛听不大真切刀枪之间的敲击之声,虽不知是何原因,但此时他心里很清楚一定要速战速决了。瞅准了时机,趁郑钰宣不备之时一杆长戟一番轮转将他手中的剑挑开,顺势将戟剑架在了郑钰宣的脖颈处。郑钰宣余光看了看身旁的佩剑,笑道:“顾将军不愧是战北大将军,如此功夫也难怪玥这么多年得享盛世太平。”
他顿了顿,眼神忽然变得晦暗不明,顾泯臣心下一惊,只觉周身一片肃杀之气,便听见郑钰宣:“顾将军今日没有干脆利落的杀了我,一腔热忱慈善郑某感激不尽,可制服了我的明枪,又是否防得过暗箭呢?”
“爹!”顾怀在城楼上疾呼。顾泯臣难以置信地看着插在自己心口上的长箭。方才身体不适的原因和上战场之前的种种像线一般连接起来,顾泯臣心下了然,冷笑道:“辅城王能担得起摄政王手段也是做的滴水不漏”
城楼上的顾怀已是盛怒非常,双眼猩红,怒道:“攻所有北陇人一个不留!”
一声令下,玥数万名将士从城中冲出,霎时间,朔望关城下一片刀山血海。顾怀眼前猩红一片,刺向郑钰宣的每一剑都快而狠,却因为愤怒没有了章法。即使这样,于方才和顾泯臣已打过一轮的郑钰宣来也很是麻烦。顾怀一剑刺偏,正正刺在了郑钰宣的右臂上,于寒及时赶到,将郑钰宣护在了身后,郑钰宣见势道:“撤退。”
桃灼怔怔地望着顾怀,此刻身边的人来人往,烟火绚烂似乎都与他无关,他只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即使在一旁的桃灼看来是多么潸然的记忆,他也依旧面不改色得云淡风轻,好像这一切是真的就这么过去了,或许可以没有在他心里留下一点伤痕。可是,这样的仇恨,寻常人又怎么能够轻易忘却,不过就是佯装和掩饰罢了。
“那后来呢?”
“郑钰宣派人在我父亲的护心镜上做了手脚,其实那弩箭并不一定会真要了父亲的命,只不过,真正要命的是箭上的剧毒。”顾怀看着河灯飘远的方向,继续道:“我母亲身体本就不好,知道这件事后身体也是每况愈下,最后”
“可公子你也终于成为了顾大将军那样的将相之才,终有一你一定会得偿所愿。”桃灼将河灯放在他的手上,笑道:“这河灯无非就是寄思之用,惜花节燃放河灯烟火本就是为所念为所爱之人,可这所思所念之人也未必仅仅限于男女之情,将军觉得呢?”桃灼道,示意顾怀去看河边那一对对有情男女。顾怀却只是静静看着眼前的女子,女子亮晶晶的眼眸因带着笑微微弯成了月牙,灿若星辰。“阿灼的是,这惜花节毕竟不是七夕。”顾怀心将河灯置于水中任其顺流水飘走。
“你还有什么地方想去的吗?今晚我们找一处客栈歇下,你家那处恐怕”
“我明白,确实可能没办法住人!”桃灼现在脑海里完全可以想象血流成河的场景,一个劲儿的摇头,满脸写着拒绝。顾怀面色很是柔和,带着桃灼往街道上走,道:“我们先去吃点东西,明早莫与收拾的差不多了,我们便回去。”桃灼下意识捂了捂自己的肚子,好像是有点饿了,便笑盈盈点头,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