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承煜指尖在桌案上一下下轻点,“算下来,再见她是第四面,携掳,拜访,邀约都用过了。这一次不如就……来个偶遇吧。”
这次主仆交谈没多久,景承煜便带着人骑马出了城,对外只称要寻觅风水佳地,若是寻找到,便替老侯爷迁坟。
外间听说了,也只当笑话。
私下不免腹诽,邪气之人尽生邪主意。老侯爷刚入土为安,这就张罗着迁坟事宜,这样出格的事,普天下也只有景承煜干的出来。
景承煜故意混淆视听,有他打算,一来寻到沈沐清,大可以名正言顺为偶遇。他这人行事谨慎仔细,一点细节纰漏也不肯落,是决计不会让沈沐清事后察觉到他已经对她起了疑。
二来,杀害他爷爷的元凶还躲在暗处,保不齐就在观察他的一举一动,若是被对方捕捉到他真实用意,难免失了先机。
这些年,他能在恶劣的战场活下来,只因为他一直抢在对手前面占据主动。
时节已入仲春,应台山处桃花开得正艳,满山满谷飘洒红云霞彩,让人一见忘忧。
夏秋已经好多年没有离开沈府,出来后,脸上多了笑容。
见到母亲开心,沈沐清就无比满足,昔年愧意,稍稍得解。
卫良允的嘴一路上就没闲过,除了哄夏秋开心,剩下的就是卖力贬损沈沐清。
害的沈沐清直以为自己与他八字不合,上辈子倒不见他这般闹心,怎么这辈子倒成了现成的冤家。
在应台寺挂单入驻后,每日里除了听听寺中大和尚讲法,剩余时间沈沐清便带着母亲在周围游逛。
也许母亲真的是上了年纪,几天后夏秋病了,卧在床上爬不起来。
卫良允便急着要去找郎中。
沈沐清拦下了他,因为她有种奇怪感觉,觉得自己好像知道母亲的病症,并且知道该怎么医治。
那些医理药理仿佛突兀的长在脑子里面一般。上一世她可不懂什么医术,难道是这一世新开技能?
她迟疑的替夏秋把脉,脉息搏动间,她清楚的察觉到了症结所在。于是毫不犹豫的拿起纸笔,打算开药方。
卫良允拦住她,“丫头,你干啥?”
“我想试一试。”沈沐清扳开他的手。
“试?你疯了,那可是你亲娘,你这败家玩意,不会吃错药了吧?”卫良允大惊小怪。
沈沐清横他一眼,没多说话,唰唰唰几笔,就写出一张药方,其中很多味药,她从前听都没听过,可就是莫名知道,就该这么写。
卫良允拿着方子,狐疑不止。
“看什么,还不去照方抓药?”沈沐清催促道。
卫良允挠挠头,不解的走出门,为保起见,他还是拿着药方到镇上找了个郎中瞧了瞧。
瞧过药方的郎中顿时大惊,道,“啊呀,开着方子的可是应台寺的惠仁大师?应该就是他了,普天之下,还有谁的医术能比他高明呢?”
“啥惠仁大师啊。”卫良允嘟嘟囔囔抢回方子,心里却含糊起来,莫非沈沐清那丫头,真懂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