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眼见眼前这两人这副模样,也不由心软,“小郎君,我在一旁等候,需要老夫相助尽管说。”
秦琬和刘老四夫妇纷纷行礼致谢。
秦琬小心翼翼地掀开刘四娘的衣衫,光滑的脊背上,鸡蛋大小的伤口仍在渗着鲜血,流向胸前,滴落在床榻上,已经染红一大片。
秦琬不由自主眼睛一酸,伤口是这么深,但凡再往里稍许,或许刘四娘早就香消玉损了。
在大夫的指导下,一丝不苟地清理伤口,上药包扎,再将刘四娘的衣衫穿好,秦琬已经满身大汗。
大夫仔细叮嘱了相关事项告辞离去,秦琬兄妹和刘老四夫妇在屋里相对无语。
秦琬心中十分愧疚,几次三番因为自己的缘故连累刘老四一家,“刘叔实在对不起了,要不是受我牵连,四娘也不会受伤。”
刘老四夫妇对望一眼,纷纷摇头,“二郎,我们从没把你当外人,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心里清楚,不用觉得对不起我们。反倒是宇文家让你明日去请罪,你打算怎么办?”
秦琬眼神一冷,咬牙切齿道:“明天我定当按时赴约,为四娘讨回一个公道。”
刘老四夫妇神色十分忧虑,“二郎,宇文家势力庞大,远胜过安家。就是刚才那些人马,咱们也敌不过。你要是进了宇文家的门,生死可就由不得你了。”
秦琬默然,他岂能不知宇文家就如龙潭虎穴,单单是今日那一百精骑,就绝非他一人能对付的。
武力再强,总有极限。能够对付十个、二十个,但不可能以一己之力,胜过一百个训练有素的战士。
可是宇文宝既然找上门来,而且放话威胁,显然是不可能轻易罢手的。
崔宏在不远处听到秦琬等人的话,神色一片轻松,隐隐间还带着笑意。
秦琬不经意间瞥见,顿时心中一动,这位可是出自清河崔氏的大神啊,他如果愿意鼎力相助,宇文宝算什么?
当即面露殷切走到崔宏身旁,郑重拱手道:“还请崔叔父出手相助。”
崔宏在刘老四夫妇期盼的目光中缓缓摇头,“二郎,这事我无能为力。我虽然出身清河崔氏,但先前宇文宝那厮对我是什么态度,你也看见了。他并未顾忌我太多,甚至就连我那身为黄门侍郎的族兄,他也没有多少顾忌。清河本家倒是能够轻易碾压他,但那也鞭长莫及啊。”
宇文宝不是安庭这般的小喽喽。假如李建成能登基,甚至李元吉能够实现干掉李世民之后再干掉李建成的愿望,他的权利地位不一定会在秦琼程咬金等人之下。
秦琬有些失望,随即精神一振,大丈夫立于世间,岂能处处依靠他人!但有险阻,一双拳头将它打得粉碎就是了。
宇文家确实实力雄厚,但是身为后世见识过诸多斩首战术的秦琬,难道还不懂得擒贼先擒王的道理?
既然被逼入了绝境,索性放手一搏就是,人生的道路本来就充斥着许多赌博。
只不过这次赌的是命,博的是生路。至于鹿死谁手,不经过厮杀,谁说了也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