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立和宇文宝虽然打心底畏惧清河崔氏,但也不可能一声不吭,任由崔宏摆弄,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太子和齐王的心腹爱将。
两人一起找上东宫,一口一个求殿下做主。
李建成心软,见不得手下人这般委屈模样,但是也不愿开罪清河崔氏,只好温言安抚。
反倒是李元吉,性情怪癖,从来只有他欺负人,什么人敢欺负到他头上了?心中的怒火让宇文宝挑起,狂性大发之下,根本不在乎什么清河崔氏,竟然要找崔君肃当面问罪。
好在李建成并非跋扈之人,赶忙劝阻了李元吉,但神情有些不愉,“四弟,崔侍郎乃是国之重臣,不可轻言怠慢。况且这次清河崔氏并未做错什么。。。”
他看着冯立,这是他手下爱将,一向被他看重,多有偏爱。只是他没想到,冯立的族人竟然如此胡作非为,竟敢与地方恶霸勾结,陷害良善。
“世立,此番乃是你的族人做的太过,实在怪不得清河崔氏。你需得对族人严加管束,莫要寻衅崔氏。
如今我与世民的争端一触即发,世民虽然在军中威望崇高,但我有诸多士族相助,在朝堂上可以稳压他一头。你莫要轻举妄动,将崔氏迫向世民一方,那可坏我大事了。”
冯立虽然脾气暴躁,但对李建成忠心耿耿,也分得清是非对错,当即领命道:“殿下请放心,末将绝不会因为一己之私,破坏殿下大事。”
李建成心里很满意自己心腹爱将识得大体,便看向宇文宝,希望他也能以大局为重,不要纠结于私人恩怨。
一旁的宇文宝却和他的主子李元吉一样的性格,极是嚣张跋扈,对李建成的偃旗息鼓十分不满意,但又不敢当真找清河崔氏的麻烦,当即憋屈道:“启禀两位殿下,末将可以放过清河崔氏,但是那个挑起事端的秦琬,末将是一定要把他收拾了的。
末将受殿下驱策,秦琬踩到末将头上,就是不给殿下脸面,这样不知尊卑的刁民,就该一刀杀了。”
李建成皱皱眉头,他心中很清楚这件事情上,主要的过错在冯玮和安庭,但这不代表他认可秦琬。
实际上他心中对秦琬很是不喜,他算是老成持重之人,又向来与世家大族亲近,所以他的政治理念是偏向门阀政治的。
在他看来,良民不管受到怎样不公的待遇,都不应该自己出手,更不应该以暴力解决问题,而应该是寻求官府,让官府来主持公道。否则,如果每个百姓但凡遇到事情,就诉诸武力,那还要官府做什么,要朝廷做什么?贵族们还怎么统治百姓?
因此面对宇文宝对付秦琬的请求,他心中并没有不悦,如果区区一个秦琬,能换来宇文宝安分守己,李建成会很乐意。
这时李元吉拉着一张丑脸,道:“不错,这个贱民胆大包天,敢欺负到我头上,不杀他还教人以为我李元吉好欺负!”
李建成点点头,他是真的不在意一个普通百姓的生死,“由得你们,但是千万不要将事情闹大。”
宇文宝这才满意,恭敬领命。随后亲帅一百骑赶赴蓝田。
宇文家根基扎在蓝田县,依仗数辈人的经营和宇文宝自己的权势,成了蓝田县首屈一指的豪门。别说其他家族纷纷附于尾翼,就是官府也要避让三分。
宇文家是真正的名镇蓝田。
可是秦琬居然公然反抗安家,虽说没有直接对抗宇文家,但在宇文宝的心里,秦琬的行为与直接挑衅他没有区别。
“我宇文家连一个小家族都庇护不了了吗?清河崔氏也就算了,秦琬算什么东西?无依无靠无权无势的蝼蚁而已,竟然也敢不给我宇文家脸面!”
宇文宝率领百骑,一路风驰电掣奔向蓝田,到了县境也不回府,径直找上秦琬。
这是要以雷霆之势斩杀秦琬,一来震慑蓝田,二来不让崔宏及时救援。
刘老四家中。
刘老四夫妻在屋内说着秦琬和刘四娘的事情,不时发出畅快的笑声。
秦琬在后院练武,在现代,可能一身武艺只能起到强身健体的作用。但回到古代,强横的武艺是保命的本事!
刘四娘带着小囡囡在前院玩耍,两个小娘子差了五六岁,本来应该玩不到一起的。但刘四娘下意识地将小囡囡当成了未来的小姑子,处处哄着她让着她,两人倒也玩得兴致勃勃。
忽然宇文宝破门而入,手中长槊直指刘四娘,冷眼含煞道:“秦琬在哪里?”
刘四娘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看着一个个气势汹汹的狠人,吓得双腿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