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如何?”我见她言语恳切,说的话也实在,原本提着的心放了放。
容瑶叹了口气,“大姐姐送的是一本金刚经,自己手抄的,大姐姐的字是极好的,这份礼心意重,你也知道想必最能得祖母的意,二姐姐送的是福禄寿喜四条屏,二姐姐的绣工外面的绣娘恐怕都比不过的,四妹妹送的是佛珠手串,开过光的。”
咦,我倒吸一口冷气,这容瑶看不出,本事倒大,一众的礼品居然都打听到了。
容瑶见我惊讶,以为我吓着了,赶紧安慰:“你也不要担心,他们送的礼物的确很得人心,但未必我们姐妹俩就被比了下去。”
的确论书法,我虽然精进,但是到底年纪小,臂力有限,不若容媛,绣工么本来就马虎,弹琴么,我不太会。说来说去,也只有画工,还算可以拿得出手,可是画什么呢?我本来准备送的是自己绣的一个五毒抹额,没成想他们送的这么高端,相比之下,我是要逊色多了。
“妹妹。”容瑶见我脸上阴晴不定,悄悄附耳过来,嘀喃:“你的画工极好,不若我们一道送一幅观音像,我在上面写些佛语,你看可好?只是这观音得画的……”
我眼前一亮,这倒是个投机取巧的好办法,亏她想得到。只是,她为何突然之间这般帮我,和我一道送一份礼,就是表明她这个主意并不是一个陷阱让我跳进去,是她在自证清白,这样一份礼,肯定是极光彩的,而她在这份礼物里只是写几句佛语,显得这般微不足道。
“小姐,这三小姐是怎么了?”寡言少语的流云望着容瑶走远的背影也忍不住嘀咕。
“谁知道啊,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浮珠皱着鼻子在一边嘟囔。
我就着她的手,慢慢回了屋子,想了想才说:“我估摸着,她左不过是想与我和母亲亲近些,博些好名声,要知道她姨娘落了这个名声,恐怕累及到她,她不努力些,别人不是以为她和她姨娘一个模样啊。我倒觉得这样挺好,一笔写不出两个叶字,都是叶府的女儿,以后能够互相帮衬着家族才会兴旺。”
“小姐说的是,左右眉儿不是说三小姐那边没什么动静么,刚刚开着窗户吹了风,这会儿还是赶快拿着手炉暖暖手吧。”流云把刚装了碳的青花缠枝小手炉塞到了我手里。
我点了点头,随口问:“我那日听一个小丫头说起,眉儿新认了个姐姐,是清音阁里洒扫的。”
“可不是,是个同乡,和她一样家里都是糟了难全家都不在了,想是投缘,就认了姐妹。”流云见我问起来,以为我不喜,老实地替眉儿说话。
清音阁是府里面原来的一个小佛堂,一直很冷清,母亲也不允许大家擅自进入,扰了佛祖清修,祖母来了以后,她信奉佛祖,要个单独的佛堂礼佛,母亲因为这个小佛堂离祖母的荣寿堂太远,就单独在荣寿堂旁边辟了一间院子出来给祖母做了佛堂,所以这清音阁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清。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她:“这倒无妨,眉儿本来就擅交际,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事还是要防着点,我就怕她反而在这方面吃了亏,你替我叮嘱她几句就行了。”
流云应着是就下去了。
晌午时分,容瑶来了我凌菡苑,同我一道准备年节礼,直到在我这用了晚膳方才回去,我们两个难得有这般融洽的时候,简直像做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