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启泽和俞子熙连忙回头,看见远处的人,脸上的笑意敛下不少,整个人也变得规矩许多,他们连忙走了过去,恭声道:“父皇。”
来人接近四十,一身威严的黄色龙袍,五爪金龙仿佛要腾越而出,他面上肃穆庄严,双眼如古潭深井,不怒而威。
俞昕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远方马蹄声响起,她侧目看去,正是李鹤轩一群人,只是,看着人群中和吕文耀同骑一马而来的吕琳才,她微微眯了眯眼。
俞子熙简直忍不下去,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还敢跟来。但是碍于父皇在这里,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俞启泽看了看来人,又看了看俞昕,嘴角勾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姑姑,你要怎么办呢?
李鹤轩下了马,吕文耀扶着吕琳才下马,他们赶到的同时,又是一对人马浩浩荡荡地到来。正是从宫门出发的队伍,王公公一路随行,好不容易到了,终于可以缓口气的时候,却被景王府门前的人吓了一跳,他连忙去向俞霆行礼,“参见皇上。”
“起来吧!”淡淡的声音响起。王公公爬了起来,有些惊悚的看着俞昕,急得满头大汗,“这,这是怎么回事啊?”他指了指一旁的轿子,“那,那里面又是谁?”
俞昕道:“王公公别急,那是我的丫环秦欢。”她又朝轿子朗声道:“秦欢,出来吧!”
轿子下压,帘子掀开,有一个身着凤冠霞帔的女子走了出来,她肤如凝脂,眉清目秀,穿着一身大红衣服,更加衬托出她的肌肤雪白如玉。
在一旁站着的祁衡屿眼中满是惊艳,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她的身影,一张刚硬的脸上泛起不自然的薄红,他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秦欢走到俞霆面前跪下请罪,“奴婢擅作主张,穿了皇上赐予王爷的婚服,望皇上恕罪。”
已经赶来的吕琳才见到皇上同样吃惊,吃惊过后,心中冷笑两声,景王爷让人代嫁,等于欺君罔上,皇上绝饶不了她,最好直接一怒之下废了这桩婚事。
四处都是王工大臣,见到这个场面也是目瞪口呆,匪夷所思。吏部侍郎楚春洁上前道:“启禀皇上,这不过是个小小的丫头,若是没有人指使哪里有那个胆量代王爷出嫁?我看此事定是景王做主,如今东窗事发,才要这个丫环来做替死鬼。皇上,此种行为不可姑息呀!”又一名官员站出来,“皇上赐婚,普天同庆,本是朝廷之喜,社稷之福。可是,景王胆大妄为,竟然让人代婚,戏耍皇上,戏弄百官,简直是目中无人,欺君罔上。臣请皇上治景王之罪。”
四处百官议论纷纷,又有几名官员站了出来。
“臣附议。”
“臣附议。”
局势一下子急转而下,仍是跪着的秦欢面露担忧,祁衡屿瞳孔缩紧,右手不自觉地扶上腰间剑柄。
吕琳才眼中闪过急迫,李鹤轩则是面无表情,冷眼旁观。
俞子熙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急道:“父皇,姑姑没有这个意思。这群大臣胡说八道,若是真的要找抗旨,姑姑就不会出现,也不会站在这里。至于这个丫环的事,应该是另有隐情。”
他这样一说等于是将欺君的罪名推得干干净净,至于旁的什么错误对于声势显赫的景王来说,显然不值一提。
他这番话有理有据,胆气十足,倒让一些大臣开始正视这个尚未及冠的年幼皇子。
俞霆看向俞昕,“景王,你怎么说?”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都想知道她又会作何反应,或是辩解或是反击,亦或是求饶认罪。
可是,都没有。
俞昕大笑地看着众人,那笑容甚是张扬不羁。
楚春洁面上挂不住,恼羞道:“景王,皇上问你话呢?你笑什么?”
俞昕停住笑容,背负着双手站立,“本王若是想抗旨就不会接旨。”此话一出,满座皆惊。好狂妄的语气。这不就是说若是她想抗旨她早就抗了吗?
楚春洁气极,道:“景王,你既然在皇上面前口出狂言,你,你好大的胆子。”
俞子熙与他针锋相对,“楚大人难道没有听明白吗?姑姑的意思很明确了,她既然接了旨就不会抗旨。”
楚春洁有口难辨,只好恨恨作罢。他看向皇上,看他作何处理。只要皇上认为她是,那么她就是,她再百般辩解也是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