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奴婢知罪,请陛下恕罪。”水柔仪定定地看了南宫皓月一眼,赌气地跪在地上。
“你你”南宫皓月指着水柔仪,一时语塞。
原本,只要她撒个娇,他便会既往不咎。谁曾想,这丫头竟如此倔强!
“奴不知陛下为何如此恼怒!您让奴跪地认错,奴已从命。不知,陛下还要怎样?”水柔仪咬着下唇,怒脸微抬。
“朕要你彻彻底底忘掉他!从现在起,朕要你心中只有朕一个人!”南宫皓月一把抓住水柔仪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拽起。
“既然陛下对棋子的要求这么高,还请您去找其他人做您的棋子。”水柔仪略怔了怔,心下忽然明白了。
原来南宫皓月一早便知她与宇文成肃的事情!
现在想来,当初宇文成肃在清平州一反常态对她那般折辱,想必是有苦衷的。
想到这里,她的心中甚是气恼,又听南宫皓月如此相逼,她低下眼睑,不再去看他。
“朕何时把你当做棋子?”南宫皓月脸色涨红,脖子上的青筋突起,“让你忘掉他就那么难?”
“是不是棋子,难道您自己还不知道吗?陛下让一个棋子对您一心一意,那您呢?”水柔仪倏地抬起头,望着南宫皓月,眼露不服。
“你”南宫皓月一时语塞,脸憋得涨红。
当初,他虽荣登大宝,但朝政大权还握在父皇手中,父皇听信赵永光等乱臣贼子的花言巧语,任用奸人,疏远贤臣,致使朝政欲乱。
父皇驾崩后,他决意铲除朝政弊端,但朝中大权近乎一半都被这些权臣把控。
为了让他们掉以轻心,他故意伪装成一个昏君,只待时机成熟就将他们一网打尽。
而水柔仪之所以成为后宫诸人的眼中钉,与他自己刻意偏宠有关。
若不是为了让权臣们以为自己色令智昏,他在重新宣判水济昌通敌一案时,也不会独独将她扣在宫中。
“陛下这是承认呢?”水柔仪见南宫皓月无话可说,将头偏向一边,不再看他。
“朕之前是利用了你,但朕对你的情意”南宫皓月缓了缓语气,柔声说道。
“陛下的这些话还是去对后宫的女人去说吧!您口中的情意,奴不敢要,也不愿意要。
他日,奴哪怕是嫁给走卒贩夫,也不要做这后宫的傻女人。”不待南宫皓月说完话,水柔仪就回敬了几句。
“除了朕,这辈子,你谁都不许嫁!连说说都不行!”南宫皓月拽住水柔仪的金丝软烟罗纱袖,霸道地说道。
“这辈子,奴除了陛下,谁人都可以嫁!”水柔仪一咬下唇,高仰起头,挑衅地盯着南宫皓月。
南宫皓月心头发颤,脸上青白交换,忽地抬手打了水柔仪一巴掌。
水柔仪摔倒在地,闷声不吭,死死地咬紧朱唇。
被撞翻的一个雕花绘彩的花鸟青花瓷鱼缸碎了一地,两条红色的小鲤鱼在干涸的毯子上挣扎跳跃,水柔仪随身携带的那枚玉珏也摔落在了地上。
南宫皓月大惊,忙上前一步,弯腰查看她的伤势,见她无碍,这才威严地坐在一张铺由芙蓉坐垫的直交背椅上。
南宫皓月见水柔仪委顿在地,泪眼涟涟,他心下生愧,拿起身侧的那张绘着松竹梅兰花梨木小几上的一串檀木数珠攥在手里,声音犹自冰冷:“今日,便由你去点宫灯,什么时候点完,什么时候才能休息。”
水柔仪抬袖抹了抹泪,从地上爬起,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后,便往殿外走去。
“站住,你就这么走?”南宫皓月手心一紧,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