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派去监视宇文父子的探子回禀,宇文大人和宇文将军每日不是在州府衙门处理军务,就是去军营视察驻防,并无异样。”吴德喜回禀道。
南宫皓月踱到一张蝙蝠云纹乌木桌旁,从一碟錾虫鸟纹金托盘里拈起一颗肥圆的山东大枣,狠狠咬了一口:“那丫头促狭的紧!以往,又不是没干过女扮男装的勾当,保不齐这一路上没重操旧业。
朕猜,她定是易了容,这才瞒过了朕派出的探子。
这是朕亲手描绘的她女扮男装的模样,你且拿去让画师多描摹几副交给探子们。
另外,把水府里熟悉她的小厮一并多带上几个,一旦发现可疑踪迹,就让那些下人们上去辨认。”
南宫皓月将亲手画的肖像图递给吴德喜,再三嘱咐后才罢。
云安县。
“小姐,阿颜知道你伤心,一路上也没胃口。这是阿嬷家乡的甜糕,香甜的很,你多尝几块吧!”阿颜拈起一片甜糕递给了水柔仪。
“谁说我伤心?我一路上游山玩水,心情不知道有多畅快!”水柔仪冲阿颜甜甜地笑了笑,从阿颜手上将整包甜糕抢了过来,大口大口地吞咽,塞得满嘴里都是。
“小姐,你别这样,你想哭就哭出声来吧!”阿颜从水柔仪的手中抢过甜糕,哭了起来。
水柔仪不听,继续往嘴里塞甜糕,还时不时地点头称赞:“真甜!真好吃!”那眼泪却扑簌簌地滚落了下来。
“二小姐,终于找到您了!”突然,一群人围聚了过来,将水柔仪严严实实地围住了。
“柔仪小姐,您让我们好找!”领头的探子见水府的家丁已认出了水柔仪,他不由分说,将水柔仪和阿颜连推带拉地送上了马车,一队人马绝尘而去。
天仙阁内。
南宫皓月正躺在夹缎薄棉的秋香色湘妃软榻上,闭目养神。
一个身着银霓红细云锦广绫合欢上衣,下着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的女子坐在一张常春藤编的高脚藤墩上替南宫皓月捶打双膝。
花团锦簇的寝殿里芳香四溢,炉子里的安神香正烧着,袅袅白烟悠悠腾起。
一众宫婢拦挡在前:“吴大监,陛下和丽妃娘娘正在里头歇着哩,你这样蓦然闯进去,也不怕冲撞了两位贵主!”
天仙阁外,吴德喜进不了门,急的团团转。
“陛下,老奴吴德喜求见。”吴德喜干脆在殿外高声呼叫,一众宫人急了,将他往外驱赶。
“什么声音这么吵?”南宫皓月听到声响,一双剑眉微挑。
仔细分辨了一会儿,听出是吴德喜的声音,他粲然一笑,旋即,从软榻上一跃而起,撂下面前的妙人,大步走了出去。
“陛下,您还没穿鞋呢?”丽妃见状,恨恨地攥着帕子,提着南宫皓月的鞋子追了出去。
“陛下,人已经进宫了。”见到了南宫皓月,吴德喜谄媚地笑道。
“不是说明日才到吗?好!吴德喜,你今儿这差事办的不错!朕回头重重赏你!”南宫皓月一阵大喜,从丽妃手中取过鞋子,急匆匆地穿上后就跑了出去。
“吴德喜,今日之事,你不跟本宫好好说道说道就想开溜?”见南宫皓月急急地离去,丽妃大怒,让人拦住了吴德喜的去路。
“丽妃娘娘恕罪,老奴改日再来天仙阁请罪。老奴告退。”吴德喜回身行了个礼,便一把推开拦阻众人,颤巍巍地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