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代镇北安定潘侯原是唐氏的家臣,从打天下开始,一直充当太祖唐初的贴身护卫。
所谓一心不能二用,这安防工作做得好,这战场上的战功自然就不可能出色。
于是大楚建国之时,若论战功行赏,安定潘是当不上这开国元勋,受不得那铁券丹书。
但是既然说他安防工作出色,那是相当出色。从当上唐初的贴身护卫开始,保护唐初躲过大大小小十多次的明杀暗杀,单单为唐初挡暗器都不下十次。
最致命的伤,是从左肩到腰间横跨整个胸腔的一道长疤,如果换个弱点的,大概都死了,大不了追封个烈士。
但是安定潘既然能当上贴身侍卫,那身体素质不是一般的棒,作为唐初最信任的人,他活了下来。所以在论功行赏的时候,搭上了尾班车,当上五大王侯的最末,镇北侯。
但是作为开国皇帝身边最贴心的护卫,太祖皇帝和安定潘日夜相对的时间比皇后还长,自然这信任感是无人能比的。
虽然是开国元勋的最末名,但和那些领着兵镇守边关或者领着地方要职的侯爷不同,镇北侯府世子领得却是御前左卫司统领的职位,真正的天子近臣。
东楚的公候是世袭制,三代而降,开国元勋毕竟是用血肉拼来的功勋,得了天子的恩宠,五代而降。
但是自古以来,鸟死弓藏是不可违背的宿命,如今开国五大家,除了护国公因为子嗣繁茂,子孙多有出息,还是花团锦簌的模样。但是兵权却是早已经放了出去,子孙多走文官的道路。
剩下的英国公,子孙单薄,当代英国公卫律自小体弱,让他那只爱戎装不识文墨的母亲养得只懂风花雪月,娶的虽然是护国公的嫡女,但是独木难支,只怕再难得恩宠。
东平侯府,是人才辈出,还出过贵妃,本来是势头最旺的世家。不料人心不足,先帝突然崩天,东平候乘机勾结皇城兵马司都督,想要谋害永隆帝,扶持箫贵妃的儿子唐烾上位。事败后,被掳了爵位,男子流放,女子为奴。箫贵妃降为宫人,永禁冷宫,唐烾也被贬为庶人。
魏国公早逝,留下的儿子也孱弱,没等到承爵,就早夭了。魏国公夫人和魏国公鹣鲽情深,儿子走了,也没了念头,也随着他去了。魏国公后继无人,爵位被收回。
这五大家族,唯独剩下镇北侯,手握兵权。而当代镇北侯安若水,却是个难得一见的天才。先帝当东宫的时候,他是太子禁卫统领,负责太子的安危,先帝继位,他领了兵权,镇守平城,是东楚最重要的护国将军。
偏那镇北侯还十分识趣,自己手握兵权,在边疆当土皇帝,自己的母亲、儿子却放在了皇帝跟前,当个质子。永隆帝登基,他直接把妻子幼女都送了回来,让小皇帝彻底放心。
有这么一位知情识趣的老爹,世子爷安楚彬出格那么一点,也不算什么大事了,更何况安楚彬虽然混账,但是生得极好,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深得安南城夫人太太们的喜爱,是一众妇女朋友心中贵婿的人选。
也许是认准了这点,所以安楚彬活得随心所欲,喜好全在脸上,甄享婉倒是对他羡慕得紧。
因为骑马,今日甄享婉也穿了射骑装,还特意画粗了眉毛,敛去了眼角的柔和,显得英气勃发,再配上收腰窄袖的骑装,更是雌雄莫辨。
就算在在三个容色出众的男子中间,也毫不逊色。
自认计谋得逞的世子爷今日心情甚好,把最好的马尽数牵到众人面前,一副你尽管挑,我送你的表情。
甄享婉倒是半点不打算与他客气,正摸着一匹通体漆黑,唯独四条马蹄上方有一圈白毛的母马看。
覃鹄走过去凑热闹:“这匹踏雪寻梅,应是天山汗血宝马和苍谷良驹交配而成,不仅日行千里,还能访迹寻路,甄大人倒是好眼光。”
安楚彬睨一眼正在挑马的上官敏,笑嘻嘻地接腔:“六爷倒是对我这马场里的马了如指掌,只怕是早有所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