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可是有烦心之事?”
上官尧看着年轻的儿子,把手中的密报递了过去。
然后问道:“敬明对此事怎么看?”
上官敏微微皱眉,答道:“看来有人想把父亲长久地留在泽洲境上。”
而这人是谁,简直呼之欲出了。
这泽洲穷山恶水,民风彪悍,尤其是靠水而生,在海上专门做杀人越货的海盗洪帮。
在这泽洲当知州的人从来当得不稳当,往往五年任期不到,不是自动投降,就是因为政绩太差就被调走的,上任知州章小山算是比较长的,一年零七个月。
但是自从这上官尧继任,只发生过一次洪帮上岸滋扰的事情,上官尧派人过去,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盗贼赶走了。
从此之后就销声匿迹,再也不见踪影。
这件事,让初来乍到的上官尧迅速积累威望,成为人人称道的大福星。
而更神奇的是,从来不倾斜这片土地的国策,也悄然发生了改变,不仅在泽洲减免田租,惠民养民,还利用泽洲这片广袤的海滨,组练水师。
让这片本来被遗忘在东楚之南的土地焕发着蓬勃的生机。
而上官尧这知州也当得越发轻松自如。
对于其他人,这是好事,毕竟经过三年的经营,上官尧在这泽洲,真是民心所归,政绩斐然。
但是面对这样的成绩单,上官尧父子陷入了沉思。
泽洲再好,也不能永远留在此地。
上官敏的判断,也是上官尧最为担忧之事。
“父亲与长公主,可曾有隙?”
上官尧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长公主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女子,先皇在时,虽然极得宠爱,但是养在深闺,并不在人前显露。
唯一闻名四海的,不过是她虽然年纪小小,却已经生得花容月貌,所有得见圣颜的人都盛赞不已。
而四年前,先王驾崩,宫人萧氏伙同时皇城兵马司大都督黎祖升妄图逼宫,被机敏的长公主发现,先一步控制住当时的裕王,策反皇城兵马司下都督顾伟作为内应,秘密调动镇北军回来勤王,把一场逼宫危机消散在谈笑之间,甚至连流血事件都没发生。
从此之后,她才正式进入众人的视野。
四年来,她扶植少年天子,手段之老辣,心机之深远,使朝下皆叹息。
可惜她是个女子,不然这东楚皇位,到底能不能落在当今圣上的头上,还两说。
也有人暗暗揣摩,这些手段,莫不是先帝留下的计策。
不过马上又有人否认,因为先皇勇猛,在战场上所向披靡,但是手段也正如他的个性一般,光明有余,周详不足。
而长公主这些年展现出来的手段,却细腻周到,关键还十分有先见之明,让那些当了一辈子朝臣的老狐狸们都忍不住暗暗佩服。
可是新皇登基之时,上官尧正在台州好好当他的通判,从来不显山露水,连长公主的面都没见过,谈什么嫌隙。
而且纵观下来,就算自己真的入了长公主的法眼,她也是在提拔自己,只是这手段未免迂回了点,也不知她有何深意。
想到这些,上官尧苦笑摇摇头道:“为父在朝中从不结党,谈何嫌隙?”
上官敏略一思索,觉得也是这个道理,便道:“如此,明日孩儿便启程,返回皇都。”
上官尧点头,又苦笑道:“本以为三年期满,为父能调回皇都,也好为你铺平道路,如今只怕。”
“无妨,不过是多费些功夫而已,父亲不用担忧。”
上官敏就此踏上远赴安南城的道路,开始了他肩上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