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新的目光始终关切的注视着漂浮在空中宛若神祗一般沉睡着的索兰蒂,她背后的七彩光芒福泽大地,空中飘着的烟尘在神光的照耀下清晰可见,它们翻滚着,飘荡着,然后缓缓飘落而下,沉归尘土。十字死亡圣器也散射出光芒,一道强烈而耀眼的巨大光芒瞬间刺进了那道漆黑的门里。这时,那道门里再次传来悲惨的叫声,那仿佛是这世界上最悲惨最痛苦的地方,十字死亡圣器继续发出的无数道光芒像是长枪长剑,直直地刺了进去。
夜凌新这才开始注意那道门,不知为何,当他的视线停在那道黑色的门上时,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窜了上来。亡灵血狼“呼”地喘了一口气,像是想要说什么。夜凌新一边安抚着它,一边又提心吊胆的关心着已经飞升得很高的索兰蒂,生怕她会突然坠落下来,而注意力却又深深地被那道门吸引着。
十字死亡圣器忽然脱离了索兰蒂的手,缓缓地飘向了那道门,在门的正中间停了下来。“哐哐哐”的几声,像是金属铁门的门栓紧锁住大门的清脆声响,那道门里霍然现出一道金色的壁障,他们脚下的大地再次颤动起来。
那道门下面的土地缓缓裂开一道口子,夜凌新想要释放力量来稳住自己差点因为剧烈摇晃而摔倒的身体,但发现并没有什么用,即使他释放出多么强大的力量,也还是被晃得站不安稳。他幻出一道光,将亡灵血狼覆盖,再狠狠一拉扯,口中念道:“血狼,忍着点。”瞬间将亡灵血狼拉了起来,眨眼间就已到了数百米的地方。
他将亡灵血狼放下后,身形再一闪,又回到了原地,大地分裂出一道深深的沟谷,下面漆黑一片,无数石块泥土倾泻而下。那道门也缓缓地向下移动,发出沉重的“轰隆隆”的巨大声响。
夜凌新焦急地看着天上的索兰蒂,丝毫没有理会脚下不断裂开的土地,他找了一个制高点,奋力一跃,在那个点上再一用力,整个人猛地向索兰蒂飞去。他伸出手,想要去拉住索兰蒂,他几乎已经感受到了索兰蒂身上的光芒的温度,就在他即将要拉到索兰蒂的手时,他向上冲击的力道突然消失,整个人瞬间向下坠落而去。
他立即催动力量,想要幻出一道光来减缓下坠的趋势。他的圣术本来在眨眼间就可完成,但意外总是在更短的时间发生。下面不断扩宽得几乎成了峡谷的漆黑深渊里,一道巨大的、仿佛恶魔的利爪般的影子忽然伸展出来,在刹那间缠住了夜凌新的腰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拉向深谷。
“这感觉?”他心里一惊,没想到那个连夕都害怕的家伙又回来了,这感觉就跟三年前一样,这个追杀他的人身上所散发的令人瞬间感到一股冰冷死寂的感觉的强大力量。
他甚至没有办法挣扎,那道巨大黑影将他笼罩着,犹如一张没有缝隙的黑色纱布,将他套在了里面,连动都没法动。他体内的力量仿佛被抛向了九霄云外,连一丝一毫都发挥不出来。
分裂的大地忽然又开始互相靠拢,巨大的轰鸣声响彻耳畔,隔绝了所有的希望。夜凌新望着上方只剩一条薄线的夜空,心中一片凄凉。这一次,是真的会被拖进地狱,还是再一次与她分离多年?
一声狼嚎从上面传来,惊醒了意识已逐渐模糊的夜凌新,他刚睁开眼,一道巨大的黑影袭来,亡灵血狼竟然跳了下来。那道巨大如爪的影子伸出一根手指似的黑暗,瞬间将亡灵血狼也束缚起来。它试着挣扎了几下,却发现根本无法动弹。它低声“嘶嘶嘶”地发出声音,好像是在埋怨自己。
夜凌新露出一丝无奈地笑,说:“没事,有你陪着,我就满足了。不过你不应该下来的,如果我死了,至少你还可以帮我替她复仇的。”
两道土壁忽然向中间靠拢,眨眼间就已只剩下只有一个人宽度的狭小空间,只要再稍微一挤压,无论夜凌新,还是亡灵血狼,都注定难逃一死。
从两道绝壁的夹缝中看去,夜空已只剩下一条细小的弯弯曲曲的缝隙,就像是一条河流,流淌在茫茫宇宙之中。
夜凌新咬紧牙,尽量不让自己因为疼痛而叫出声来,亡灵血狼也一样,他们的眼睛都已因为强烈挤压而充满血丝,他们甚至已听到了“咯咯咯”的骨骼碎裂的声音。那声音只是听一听,就已经让人头皮发麻。
夜凌新无法想象,索兰蒂醒来后见不到自己该怎么办,她会是怎样的心情,伤心、失落,或是绝望。这一次,自己可是在她面前消失的,被那个令人颤栗的神秘之人拖进了这万顷泥土之中,只怕千年万年,都不会再有人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想到这里,他感觉自己的眼眶已经湿润了。
他的意识再次模糊,一股莫名的倦意袭上心头,眼睛沉沉地合在了一起。
这时,那道本已消失在黑暗中的门忽然又出现在上方,十字死亡圣器紧紧贴在大门正中间的位置,它轻轻旋转了一下,“哐哐哐”的几声清脆声响,大门霍然打开,从里面释放出大片的耀眼白光,将已经没有了知觉与意识的夜凌新与亡灵血狼拉扯了进去。
眼前是一片耀眼的白,即使是紧闭着双眼,大脑里的一切都仿佛沉浸在白里透着红色的世界里,那感觉就像是在黑暗里沉睡了数千年之后霍然看见阳光,所有的血液开始流动,所有的意识开始苏醒。
这场景是多么熟悉,曾几何时,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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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行,自古以来就是人们梦寐以求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