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若殇莲雕似画,半掩糊涂慕紫嘉,莫笑青鸢恋烟荧,少得流云不念霞。
虽世间叵长,但阿爷服药之后面色便是轻缓过来,放下了心,唐雪梦倒也善谈,天南海北,无不娓娓而来,不知为何,闲言俗语之间总是巧得提及唐雪青,自是心中不快,但碍于几分面子加之对方于自己有恩,虽不想事故但也便静言听了下去。
“总而言之,我弟弟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一番总结论调之后,大眼睛颇为满意而功高甚伟地说了一句。
细目留意着唐雪梦面上的细微表情,心中不由轻微呐呐,眨眼回应一般并未再有言语。
再由些时候,外面有了轻微的脚步声,唐雪青回来了,虽不至于厌烦但也不想多于热切,见唐雪梦跳着脚迎出去也便没有动身子,轻声问了一声好。
唐雪青的面容有些倦态,不过丝是没有掩去那俊荣面姿,于怀中摸出一个锦囊,轻笑一下递与过来,“舞姑娘,药在这里面了,你快去给伯伯煎好吧。”
目光相对,清澈于此濯去了凡尘,如实许多年来,头见得如此男人看待自己平凡而已,心中的厌恶少去几分,但是对方毕竟是束缚之源,冷着面色,沉声道了一声谢,接过那锦囊便是转身离开。
轻细打开,谨慎捡点着此中灵药,虽那唐雪梦说得平凡,但其中的珍贵之药仍不乏少数,心中的债又是重了几分,目光稍有些失神,那一刻,忽觉好笑,明明此生偿还不起,却有何谈定当奉还呢,轻叹一声,又觉世间苛责,好似冥冥之中,自己对唐雪青的恶,对方对自己的义,冲突至极,两相背负。
梦过秋来,世态全然云烟,念得心中之人,虽自己半生清贫,但依旧坚信那人终会出现,家境如此,心中殊比寻常女子更能懂得嫁人之道,有时常常思量,如若违背着心绪早日踏入富贵,想必贫薄之事便早已不复,阿爸不至被逼外出采药,阿爷伤病不日便可方好,摇摇头,如此世俗的命数锁不住坚守的心,一世之中,一念之间,何道万感愁,无论南风起时梅子落。
细筛之下,忽得一朵氤氲之花,稍稍惊讶一番,不由摘下了头上的木钗,其上一朵芬芳之花,一迎一合之中,两花倒是映衬得很,眼眶忽然有些沉,曾听闲散东游老人说过,凌凝山中有仙草玉姬,姿色袅袅,生性魅惑,为得繁饲后代,常下山与凡间人相通,待到阳物气尽,断得根茎而获再生...
端得药来,唐雪梦起身想要帮忙喂药,但是毕竟身为唐家少小姐,平日中不从活计,候人之事不由僵硬,脸上轻笑一声谢回了唐雪梦的好意,侧放了药碗便是想要扶起阿爷,不想身边的唐雪青却是快了一步,热枕地搀扶起了阿爷,换做往日,定要道一声谢,可是脑中忽然便是想起了刚才那锦囊中不经意流露的花朵,再看面前这正色之人不由心中多了一分怒意,阴着脸,伸手推开了扶住阿爷的手,“少公子,还是我自己来吧。”
如此话语任谁都会听懂其中的暗含意味,挂在唐雪青脸上的笑容忽然有些僵硬,侧开身子走到了唐雪梦的身边,喂药时候也容不得分神去细听,只是忽见唐雪青欲要转身离去,而那唐雪梦只是抓住对方的衣角如渡人的老僧般喋喋不休咿咿呀呀。
终于,唐雪青终是要走了,临走之时,“舞姑娘,那吊坠,过几日定当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