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空无一人再次恢复了寂静的中军大帐,赵括半躺在坐席上,无奈的发出一声叹息。
虽然他嘴上说得好听,不过赵孝成王绝对不会坐视自己放过这样的机会。
如果长平发生的事情传到赵孝成王的耳朵里,这位年轻气盛的君王一定会让自己出击的。不愧是武安君白起,看似退却却给自己留下这么深的陷阱,自己还拿这个陷阱一点办法都没有。
此时的光狼城中,白起正坐在自己的房间里面与王龁对弈。
他轻轻捻起一颗白棋,看着有些坐立不安的王龁笑着说道:“王将军,你可知我为什么总要找你下棋吗?”
王龁看着棋盘上似曾相识的场景,额头不经意间低落一颗汗珠:“末将不知,还望君上明示。”
白起嘴角略过一丝讥诮的笑容,看着对面的王龁说道:“我与赵括小儿也算对垒过一阵,居然发现他的路数和王将军偶有雷同。你可别小看眼前的方寸棋盘,在这上面白某甚至可以推断出赵括下一步的路数。”
王龁将黑棋放在棋盘上,看着自己四面围绕的大龙,稳定了一下心神问道:“末将还有一层疑惑,不知君上可否解惑?”
“但说无妨。”
“君上将我秦军在丹河西岸好不容易建好壁垒尽数拆毁,并且退军至光狼城中,君上不觉得此举有养虎为患之嫌吗?”王龁盯着白起身上的散发的压力,艰难的开口说道。
白起面对王龁的问题不置可否,只是将白棋放在王龁大龙仅剩不多的活眼之中,轻声说道:“慢慢下,你自然会知道我的意图。”
王龁捻起黑棋来,看着自己的大龙被白起绞杀却已然没有活路,他直接选择了投子认负:“君上棋力高超,末将不是对手。”
“你呀,就是心中功利太多,一盘简单的对弈都能东想西想,可如何能够挑起军方的大梁?”白起将棋盘上的白棋一个一个拿起来,放回到棋盒当中。
“君上,末将就是不明白。君上先是让我全力攻击赵军丹朱岭防线,后又让全军撤离至此,我实在猜不透君上葫芦里面到底卖的什么药!”王龁并没有去管棋盘上的棋子,始终在不停的追问白起此为的原因。
白起没有管他,只是独自将黑白两种棋子都装好之后才说道:“你是不明白,你觉得对面的赵括现在明白了吗?”
王龁轻蔑一笑,不假思索的回道:“连我身处这里都不得而知,赵括小儿岂能明白?”
白起摇了摇头,否定了王龁的答案:“我估计他现在已经想明白我的目的,此时正在思索破局之道。可是这盘棋局呀,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让他破解!”
白起这么一说王龁就更不服气了,他知道白起心中一向看不起自己,总觉得自己不过是范相手中的一条狗。
不过对方表现的如此赤裸裸,这还是第一次,想到这里王龁略带不忿的说道:“君上是否言过其实?”
“我之战略其实并没有改变,既然我来到上党这里,绝对不能让眼前的四十万赵军从我眼皮子地下溜走。如果他们一直坚守在丹朱岭,那么一切都无从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