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水叹了口气：“原来是郎有情妾无意啊，我还想成全你俩呢。”

莫相识看向远方：“我只想找个普通人，过平凡的日子。”

怜水也看向远方：“谁不想呢？”

这是她少有的感伤时刻，莫相识还是不敢相信她真心要放我走，又问道：“怜水，你为什么要放我走？”

怜水心里骂了句娘，没想到莫相识这么难缠，放人比抓人还难。但面上千万不能崩，她轻轻笑了笑：“小识识，你应该明白，当一个人对你好的时候，不要问为什么，接受她的好，以后才会有更多人对你好。”

莫相识摇了摇头：“我更明白，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更没有免费的肉与饭。”

“你记忆没了，性子却没变，什么事都要刨根问底。你没有过去，我不能有过去，所以你只有未来，而我却再不能有未来。”怜水的话玄妙得很，配合她微蹙的眉尖、纤细的下颌、颤抖的睫毛，当真我见犹怜，果然她适合走愁怨美人的路线。

关于怜水过去的故事，莫相识已经好奇很久了：“你到底为什么来相思门？”

“为什么？大概就是和所有人一样，为情所困，寻求解脱吧。类似的故事听的多了，各式各样的负心汉也见的多了，就觉得自己的故事没什么特别的。时间一久，我连那个男人的样子都忘了，只记得对他的恨意，你说我到底解脱了没有。”这句话是个问句，但并不是疑问的语气，只有淡淡的迷茫。

没挖到什么密辛，莫相识有些沮丧，不过怜水说的对，八卦听多了都是一个路数，小说看多了也都是一个路数。但问题是，看小说剧情千篇一律，但这剧情如果是自己的真实人生，又是另一番感受了，自己的命得自己保，自己的戏得自己演。

“怜水，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怜水摇摇头：“我不走，也走不了。你让我一个堂堂护法，浪迹天涯躲避追杀，还是归隐山林采果子吃？习惯是很可怕的，相思门就是我的家。”

莫相识点点头，十分理解她，跳槽需要勇气，以前她还是方言的时候，哪怕boss再难缠，也不敢提辞职。说实话，如果她能继承莫相识全部的记忆，或者怀里揣着全本小说原著，能搞的定那个变态老妈和心机大姐，估计也没有动力离开。

“你如果离开相思门，要去哪呢？”怜水问。

“天大地大，哪里不能去？”莫相识豪情万丈。

怜水冷哼一声：“哼，我看你真实被撞傻了。今天我放走了你，难道门主就任你离家出走吗？天大地大，哪里没有相思门的眼线？”

莫相识心中一惊，我怎么没想到这茬呢！只想着走为上计，但走到哪里却毫无头绪。

“好人做到底，我给你指条明路吧。我看烟霞山庄那小子对你很有点意思，你去投奔他，说不能他能想办法把你藏起来。”怜水抱起双臂，开始指点江山。

莫相识拼命摇头，一脸说了五是个“不”字，用以表达她坚定的拒绝。

“或者你继续向北向西，走到大漠昆仑域，相思门的势力范围还没扩散到那里。”

这倒是一条路，莫相识沉思了一会儿，唯一的风险是遇到男二即墨风跟他纠缠在一起，不过昆仑域那么大，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退一步讲，就算遇见了他，也比谢知言无害得多。

“你去哪里无所谓，不过你去之前，我希望你能帮我做件事。”怜水忽然叹了口气，真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