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鹿轻松爽快答应。
家里的厨房开始躁动,砧板切南瓜的声音,放水的声音,剪子的“咔咔”声,某妈又开始忙碌了。
“你进来的时候手洗过没?”
“细菌很多的知道伐?”
“知道啦,知道啦~”
鹿轻松乖乖地放下手机,跑去卫生间洗手了。
“跟你提醒多少遍了!”
“回来要洗手,回来要洗手。”
“老妈,你唠叨的毛病倒是改一改啊!”
“我这不都是为你好吗?”某妈在水下冲洗着手里的小青菜。
“是是是~”鹿轻松在毛巾上擦着小手手。
小屋不大,不到一百平米,就住着某妈和鹿轻松两个人,鹿轻松很是听她妈妈的话。
鹿轻松是单亲家庭,所以某妈也就是单亲妈妈,爹爹在鹿轻松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因为在工作中不小心出意外去世了。
十二岁的盛夏,鹿轻松亲眼看着爹爹躺在ICU重症监护室的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粗细不一的管子,心跳在不大不小的方块机器上,从波浪线变成了一条直线……
白色的床单,刺耳的机器声,倏然,周围全是亲戚朋友和爹爹同事的哭泣声,小小的鹿轻松穿着蓝色透明的隔离服,小手紧紧地捏着,站在他们中间……
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护士姐姐鞠躬了?
她该哭吗?
她为什么要哭?
她不知道。
她不想哭的。
可是为什么眼角的泪像串了线的珍珠,一大颗,一大颗地往下掉,最后掉到了嘴巴里,咸咸的,苦苦的。
鹿轻松没有一点哭声,
她用小手抹掉,
还是掉,
抹掉,
还是掉,
……
她看着某妈颤抖的双腿,已经站不住了,最后膝盖跪在了地上,某妈抓着白色床单的手指已经泛白,她从来没有看见过自己的妈妈会如此悲伤……
她害怕了。
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她不敢靠近。
“松松,去看看你爸最后一眼吧。”
“以后就见不到了。”
“……”
小小的鹿轻松突然被人推了一把。
鹿轻松睁大了双眼,湿润的眼睫毛扑闪扑闪的,她见着某妈握着爹爹的手,她也上去摸了摸,还是温热的,可是爹爹身上的管子被护士姐姐一根一根的拔掉。
为什么?
爹爹还有体温啊!
哦。
他在渐渐变凉。
是空调开太冷了吗?
鹿轻松搓着小手哈气试图捂热爹爹的手。
“松松,该走了……”
不知是谁拉着鹿轻松的小手走出了病房。
走出病房的鹿轻松突然“笑”了,身边的亲戚对她“指指点点”。
“这孩子一点都不懂事。”
“自己爸走了居然还笑得出来。”
“也不知道他妈怎么教她的。”
“孩子还小她懂什么。”
“你们可别说了。”
“把松松看好了,我去看看他妈。”
“……”
各种闲言碎语,闲言长语,散言碎语,充斥在鹿轻松的耳边,她坐在板凳上,一言不发,盛夏的季节,她只是感觉身上很冷,有些发抖,鸡皮疙瘩从手臂上蔓延开来……
“鹿轻松?”
“恩?”
“你爹呢?”
“我爹他……出差了。”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他很忙。”
“大概是不回来了。”
“但是我爹说了。”
“他最爱吃花生米和白酒。”
“这次清明节我捎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