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杨淮跟上。

小室里剩下一个赵小宝，仰天翻了个白眼，这样的员工，他真想开除算了。

在两位老大人的帮助下，第三天上，李成蹊和杨淮顶着黑眼眶交了书稿，后面就是誊抄和插画。

上次抄完书，杨淮的右手疼了足足五天，这次他死活不干，只好李成蹊来。

李成蹊写字的速度慢，不过一来他会安排时间，在杨淮给话本润色的时候进行誊抄，讨论细节的时候算是休息一下，不用专门留出时间来休息；二来，李成蹊能吃苦，他可以一坐两个时辰。这样下来，李成蹊抄书的速度竟然比杨淮还要快上一些，十本的发行量在发书前两天完成。

赵小宝把杨淮狠狠地嘲讽了一顿，杨淮气得跳脚要打人，李成蹊甩着手，看得很欢乐。

《游侠记》第九部，是李成蹊和杨淮在重新了解“话本”这一体裁之后通力合作的第一本，为了描写游侠和盗圣斗智斗勇的桥段，他们请教了公门中的捕快、黑市上的盗贼、镖局的趟子手；为了尽可能地接地气，他们修改了一遍又一遍将话语变得直白。尤其是影射时事的部分，既要让不懂政治的人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又不能触碰到当权者的神经，这一块耗费的心血最多。

然而当前市面上的书籍，各类书籍之间的界限十分明显，消遣类的书籍只管消遣，就连打着“权谋”招牌的《西北志》也从不详细讲述他们的计策是如何奏效的，只要“大将军心生一计”，敌军就败了。基于此，二人实在不敢预估新作面世之后的反响。

第八部反响平平，销量几乎都是靠前七部积累下的人气，如果这次的故事再不受欢迎，将直接影响《游侠记》的口碑，很有可能被其他家合伙打压下去。

十本手抄版照旧被一抢而空，三人不约而同地望向门口的木箱，大概到夜幕降临的时候才会有信件投进去。

“我们能做的已经做完了，再担忧也改变不了后面发生的事情，所以不要愁眉苦脸的了。”赵小宝一个深呼吸，心情平复下来，“老规矩，新书发完，咱们要好好消遣一番，去枕霞阁吧？你们想哪儿去了，枕霞阁白天只是个吃饭喝酒听曲儿的地儿，听说梦嫣姑娘新编了一首曲子，我一直没空过去听呢。”

“小宝，我看你是真喜欢那位梦嫣姑娘，可有想过把她赎出来？”李成蹊问道。

“梦嫣姑娘人美心好，当年要不是她举荐我进枕霞阁作画卖钱，我可能早就卖了苦寒斋回老家了。为她赎身的钱，我早就备下了，是她不愿。”赵小宝苦恼地抓了抓头，“我怎么劝都不听，我也没办法了。”

“为什么不愿意？”杨淮问道，按照话本的套路来说，“她有心上人了？”

“这跟心上人有什么关系？”赵小宝莫名其妙地看了杨淮，“她说，只要进了枕霞阁，那身上就得带着枕霞阁的标签活一辈子，在哪儿都是一样的，让我不要白费银子。”

杨淮不懂，李成蹊也不大懂，天广地宽，故事里那么多人可以隐姓埋名，没道理她不行。

“她大概是见过很惨烈的例子吧。”赵小宝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