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疆皇族僵尸那浓郁的尸气,就连午后猛烈的阳光都无法彻底掩盖。
四目道长、一休大师、徐清阳皆有所感,纷纷走了出去。
由兵丁拉着沉重的金棺,一行二十来个人的队伍,保护着棺木和小王爷,在菜园前的小道上停下来。
打头的,正是背负桃木剑,身披道袍的千鹤道长。
“师兄!”
见到四目,千鹤道长高兴地喊了声,小跑过来竖剑指行礼。
“师兄!”
“嗯,师弟!”
“师叔好!”
“嗯!”
奇怪的感觉从心里再次升起,比九叔要弱得多,但比一休大师又强了几分,徐清阳把这股感觉压下去。
家乐都规规矩矩行礼了,他当然不能落于人后,竖指行礼。
“师兄!”
师兄称呼一出,千鹤道长顿时注意到徐清阳。
“你、你......”
千鹤道长愣愣地看着徐清阳,不敢置信地问:“你是清阳师弟?”
“千鹤师兄,很久不见!”
徐清阳点头,面上露出由衷的笑容。
说起来,千鹤道长和徐清阳渊源最深,这位比之九叔、四目略微年轻的道长,授道恩师正是茅山小师叔--徐长风。
“好,好!”
看着和恩师有几分相似的容貌,千鹤道长眼睛有点湿润,道:“是很多年没见,想不到,你都长得这般高大英俊了。”
千鹤道长还是十来年前见的徐清阳前身,感怀过后,他抹了抹眼睛,忐忑地问:“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如今可好?”
下山多年,千鹤一直奔波在皇室周边,也有十多年未拜见过恩师徐长风了,心里有所期待,但又非常不安。
“唉!”
徐清阳神色一沉叹了声,让千鹤道长更是心生不妙之感。
“半年前,家父已经驾鹤西去了。”
“什么?”
千鹤道长先是如遭雷劈,不敢置信地惊叫,然后,虎目里泪如泉涌,止不住地无声而流。
“哎哎,为什么停在这里不走啊?”
队伍里,一位打扮妖艳的娘娘腔乌侍郎,怪声怪气地质问千鹤。
千鹤道长听得噩耗,心神正是剧震之时,对询问声充耳不闻。
“怎么会?怎么会?”
他嘴里喃喃着,抓住徐清阳衣袖,急问:“师弟,师父葬在何处?”
“师兄!”
徐清阳定定地看着真情流露的千鹤道长,带着回忆的语气问:“你还记得,家父最常念叨的那几句话么?”
“什么话?”
千鹤道长一愣,随后面色大变。
“金丹不足论,元婴未为喜,身在六道中,天地皆牢笼。”
千鹤道长不由自主地吟出一首似诗非诗的揭语。
想到自家师父后半生所愿,他心有猜测,却是不肯相信,紧紧抓住徐清阳手臂,嘴唇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师父......难道他,真的选择了那样么?师弟,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迎着千鹤道长期待的目光,徐清阳叹了叹气。
“此世,生不登天,死不入地,弃丹消身,无所求,无所葬,与道了了。”
他念出脑海里徐长风临死前都执着无比的话,黯然叹息道:“师兄呀,我爹他......他老人家大限之前,选择化道了啊。”
说到这里,徐清阳也有点哽咽:“他灵肉尽归天地,并无葬身之处,就连衣冠冢,也未曾允许我立下。”
提起徐长风,徐清阳内心是一半佩服,一半疑惑的。
他是茅山里面的传奇小师叔,前半生热衷修炼,早早地就入了金丹境,元婴有望,乃是茅山上一辈最天才的人物。
谁知道,三四十载后,徐长风并未突破境界不说,还好像知晓了什么打击人的真相似的,一下子就对修炼没了兴趣,意志消沉无比。
他下山娶妻生子,又把手抄茅山典籍深深锁在箱子里,打小只教了徐清阳三样东西--《茅山炼气术》、《茅山炼体术》和《通灵纸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