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广阔的官道上飞奔着,因为很赶时间。车里,我靠着车厢闭眼沉思,景青则靠在另一边的车厢看书。
我缓缓的睁开眼睛,语气淡淡地说:“景青,你说这场战,我能帮他们打赢吗?”
景青微笑地说:“当然会赢,因为是大人为此出谋划略呀。”
我无语一笑:“我又不是神,怎么可能事事顺心呢。”
景青微笑道:“没错大人不是神,不过让大繁在这场战役中大败的方法只有一个。”
我:“哦,什么方法?”
景青抽出佩剑,依旧微笑着说:“那就是让大人在这个世上消失。”
我觉得不对劲,惊讶道:“景青,你……”
眼前的景青举起剑向我刺来,我反射性地闭上眼。
耳边传来剑刺入了肉体的声音,随之伴随的是一声男人沉闷的呻吟。咦?男人?
我睁开眼,只见景青俯在我的身前,手里的剑越过我的肩刺穿了车厢的木板。
他稍用力,把剑抽出来,我心惊胆战看着这把沾满鲜血的剑从我眼前抽过。
景青依旧笑的云淡风轻地说:“大人呀,我们被人追杀了。”
我惊:“怎么会。”
景青脸色微暗:“有人要杀大人您。目的,大概就是让大人无法到达战场。”
我浑身都在颤抖,为什么颤抖呢?我也不清楚,大概是因为害怕,又或许是因为生气。
景青沉默地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后,他才慢慢问我:“大人,您接下来要怎么做?”
我伸手捉住他的衣襟,低着头,让他看不到我的表情:“景青,接下来就拜托你了,我要你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我安全地护送到边疆。”为什么,我当初出发的时候就没想过会有人要杀我,如果我知道的话,就不会去拒绝洛晓珀他们给我派的护送军队了,如今我陷入了这个地步,除了依靠景青,别无他法。
景青微笑着说:“景青好高兴呀,大人终于有这么一次完完全全地依靠景青。”
我惊讶地抬起头:“景青,你应该生气才对,我这是在利用你呀,你有可能会为此送命的呀。”
景青依旧微笑:“大人,我是你的下属,本来就是大人的棋子,但总是不得大人的重用,如今,大人需要我了,我开心都来不及,又怎么会生气呢。”
我竟无言以对,景青,你……
景青突然把视线移到另一个方向说:“大人,趁追兵还没赶到,我们赶快逃吧。”
说完,抱住我的腰,一跃跃出马车,赶车的车夫早就被杀害了,景青推开他的尸体,跳上马,挥剑砍断套着马的绳索,驾着马,朝一个方向逃去。
我被他放在他的身前,马速很快,风刮过来,竟让我觉得有点呼吸困难。
景青体贴的低下头,在我耳边问道:“大人,您没事吧。”
我摇头说:“没事,逃命要紧。”
没错,现在由不得我娇贵,一定要逃出去,否则,我就得死在这里了,开什么玩笑,劳资怎么可以死在这里!!!!!
我们一路狂奔,但是还是敌不过那些刺客的高强轻功。很快我们就被围起来了。
这些刺客无一不是手持利刃,身穿黑衣,面戴黑纱。
我皱着眉问他们:“到底是谁派你们来杀我的。”
刺客的领头人说:“将死之人无需了解这么多,纳命来。”说完围着我们的刺客一同扑上来。
景青拍了一下我的头,低声对我说:“闭上眼。”
我乖乖地闭上眼,只听到兵刃相接的声音,还有沉闷的呻吟。
其实我很害怕,我害怕那声呻吟是景青发出的。可是我又不敢睁开眼睛去证实,如果景青真在这里死了,等待我的又是什么呢?
过了一会儿,兵刃交接的声音渐渐没了,我猜肯定有一方倒下了,但是是谁呢?
我的呼吸渐渐加重,心跳也越来越快,到底是谁活了下来呀!
突然,一个男人的气息靠近了我,我正欲睁开眼睛看是谁,却被他捂住眼睛:“不要看。”
我心里暗喜:“景青。”
景青的声音一如平时的云淡风清:“我不希望大人看到我这付狼狈的模样,失礼了。”他说完用一根布条蒙上我的眼睛。
我挣扎地扯下,看到一身血迹的景青,震惊地说:“景青,你受伤了!!!”
景青摇摇头:“这都是别人的血。”别人的!?对哦,那些人都被景青杀死了,我忍不住想看一眼那些人的尸体,却被景青挡住视线:“大人还是不要看比较好。”
我无奈地叹一口气,语重心长地和他说:“景青,我和你也算是同生死,共患难的兄弟了,还有什么是不能让我看的呀。”
景青说:“太血腥了,怕污了大人的眼。”
看他这么执着,我也不好太过分,只好叹一口气,说:“罢了。我们赶快赶路吧。”
景青:“好。”说完他跳上马。拉起僵绳,策马而去。
人倒霉起来真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缝。在夜里赶路的时候,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就乌云密布,电打雷鸣。然后又下起了倾盆大雨。最后我们被迫无奈地进一座破庙里躲雨去了。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我这个人的体质很差,身体又不好,哪怕景青给我挡了不少雨,但是我当天晚上还是发烧了。这可苦了景青呀。
景青摸着江南瑜的额头,异常炙手,他担忧地抱紧她,这里是野外,找不到大夫,而大人的病来的又突然又严重,这下可怎么办呢?
他正想着怎么办呢的时候,怀里的江南瑜突然挣扎起来,他连忙抱紧,轻拍着她的背,轻声道:“大人,没事了,没事了。”
不知是不是他的话起作用,他怀里的江南瑜也渐渐安静下来了。
景青无奈地苦笑,捏捏江南瑜的小鼻子说:“大人呀,您呀,真是不能让人省心呀。”
这场大雨下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才停,太阳缓缓升起,一切又恢复了昨天的生机勃勃。
我睡了一夜,病好了一点,睁开眼就看到景青的腿,天啊!我昨晚是枕着景青的大腿睡了一夜。
我忍不住转头看景青,他靠着神台睡着了,眉毛不舒服地拧着,我想他不舒服的原因可能是他的大腿被我枕了一夜吧。
我小心翼翼地坐起,伸手按上他的腿,给他按摩,希望能帮他缓解一下难受。
果然,我看到他的眉头比刚才舒缓了一点。这可大大地激励了我,嗯,我要好好地帮他按摩才行。这样想着,我就更加卖力地去给他按摩。
过了好久一会,景青就醒了,他揉着眼睛看着我说:“大人,你醒了呀。”
我说:“我早就醒了。看你睡的香就没有叫你。”
景青伸手摸上我的额头说:“大人觉得好了一点了吗?”
我笑着说:“好点了。”
景青说:“咱们还是去一下附近的小镇给您看一下大夫吧。”
我摇头说:“不,我们立马赶往战场,只有我们到了军营里,才不怕被人追杀,我们也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必须立马离开。”
景青说:“可是大人您的病……”
我打断他:“景青,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放心吧。”
景青无奈,他知道我决定要做一件事后无论他说什么都很难能阻止我的。
最后,咱们又上路往战场去了。路上,景青非常注意我的身体情况,只要我表现出一点不适,他就会立马地停下来要给我找大夫,搞的我都不敢表现出一点不适了。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把应该用半个月才能走到路程硬硬给缩成七天,嗯,我真佩服我自己。
我们到军营的时候,那个洪将军还亲自出军营来迎接我呢。
他虽然看我不爽,但还是恭恭敬敬地给我行一礼:“末将已在这里恭候大人多时了。”
我在景青的帮助下下了马,走到他的面前,弯腰虚扶他一把:“将军请起。”突然,我觉得头晕目眩,一下子就倒在了洪烈虎的怀里了,耳边响着景青焦急的呐喊:“大人,大人。”然后,我就昏过去,不醒人事了。
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被搬回军营的一个帐篷里。
景青黑着脸坐在我的床旁边,看到我醒来,语气也不好地说:“大人醒了呀。”
我揉揉眼睛说:“景青,怎么了呀,脸色这么不好。”
景青说:“大人,您可知刚刚那个军医给你看了病后说了什么?”
我问:“说了什么?”
景青说:“他说大人的病本来就严重,加上这几天的颠簸,大人已经落下了病根,以后身体会变差。大人,我早就说了给您找个大夫看,您偏不要,现在好了吧。”
我倒是不在意:“没关系了啦,反正我这人本来身体就不好,也不在意这一点,最重要的是搞定这里,这场战事必须要赢。”
“好。”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从帐篷外传来,洪将军掀起帐篷的门步进来,对我说:“江大人,我之前一直觉得你就是个娘娘腔,没想到你居然比我这一个莽汉子还要坚定,好,我敬你是条汉子。”
我苦笑:“洪将军你这是在赞我还是在夸我呀?”
洪将军瞪着他那双大眼说:“当然是在夸你。”
呵呵,我咋没听出。我又想起正事,便跟他说:“洪将军,那些敌军在哪里了呀。”
洪将军说:“敌军的先锋队伍早就抵达我们的护城河外驻扎,就等他们的大部队到达了。”
我抵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后,对洪将军说:“洪将军,你是否可以给我找个人来介绍一下这里的地形呀什么的?”
洪将军非常豪爽地说:“行呀,我待会就给你找个人来。”
我笑着对他颔首:“那就有劳将军了。”
洪将军是个豪爽的人,他一挥大手说:“哎,别说什么有劳这些客气话,反倒是你,为了这场战役带着病也要赶来,我才是多谢你的那个。”
我跟他又寒暄几句,然后,一个小兵打扮的男子捧着一碗药进来。
洪将军见药来了,就跟我说:“来,江大人,病了就得吃药,只有吃了药,病才能好。”说完捧过那碗药递给我。
我苦着一张脸说“洪将军,我能不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