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殿下意下如何?”张远山看着沈颜,问。
沈颜眉头微挑。自己不学无术的声名在外,无人不知。这帮人现在闹着要她献曲分明是要她当众出丑。
无名宵,她完全可以置之不理。但今日毕竟是张相国的寿辰,若自己公然拒绝,难免有不敬主宾之意。若她应下,辣耳乐音一出,自己这几日好不容积攒起来的一点名誉便再次扫地了。
“今日是相国大人六十寿诞,相国大饶心愿,颜自当尽力满足。”沈颜长长的睫毛抬起,不卑不亢的。
张远山闻言看着沈颜的目光微深。好一个沈颜,轻飘飘一句话,便将话头转为是自己要他献曲的了。
曾几何时满朝上下皆认为东宫这位殿下不学无术,怪诞荒唐,已经无可救药了。可是最近这些日子,沈颜不断刷新着众人对他的认知。张远山很好奇传闻中所谓的四书不识,六律不通又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那便有劳太子殿下了。”张远山微笑。
沈颜闻声眸色一暗。
实锤了,这老头和自己有仇。
沈颜心里想着,面上却不动声色,微微一笑,再次开口,“本宫能不能奏这一曲,还得问问上将军的意思。”
上将军?
众人狐疑,不明白要他奏曲与白呈有什么关系。
那边沈颜却已经悠悠开了口,“琴音虽动听悦耳,一人奏乐却未免单一。本宫听闻上将军乐艺高绝,不知可愿与本宫合奏一曲?”
沈颜笑眯眯的,成功将众饶视线带到自带气场一米澳白呈身上。
白呈为人清冷,不食人间烟火似的,沈颜不知道他今会不会保持高冷,继续在云头上待着,但她肯定他不会和自己合奏。
这几日她从慕北口中听了不少风流韵事,其中一个便是关于白呈的。
据悉,白呈从未在公众之前抚过琴,最近一次接触琴也是十年前的事了。
当年有下第一琴之称的伏桑琴在江湖出现,几经辗转落入有第一琴女之名的练羽手郑白呈闻讯前去,为了求琴,曾在练羽面前弹过一曲。
据一曲听毕,练羽大惭,直言自己根本不懂音律,将伏桑琴双手奉上。
自此之后白呈便得了“第一琴师”的美誉。然而得到伏桑琴后,白呈就再也没碰过琴了。
传言虽是如茨,不过沈颜觉得能让一个爱琴之人封琴十年,背地里绝对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难言之隐。
不论这原因是什么,总之他一定会拒绝自己便是了。
而她刚刚已经表明了不愿单独抚琴。在场的文武朝臣,会吟诗作赋的不少,会舞刀弄枪的也不少,可若是问谁会抚琴,也就他那几个好哥哥了。
虽然皇家兄弟多阋墙,但只要没傻透了心便不会公然与自己为难。毕竟牺牲自己为他人做嫁衣的事,傻子都不一定会干。而其他人,地位根本不够与他平起平坐。
所以现在只需要白呈动动嘴皮子个不字,她便可以顺势道句可惜然后坐下了。
“上将军……”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白呈,表情探究。
拒绝吧拒绝吧,尽情的拒绝她吧,沈颜心里叫嚣着,耳边悠悠响起属于白呈的凉薄声音。
“好,那便以琴瑟相和吧。”
白呈的声音分外薄凉,沈颜的脸顿时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