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东方显露出淡淡的鱼肚白,有一丝猩红在天边迸射出来,太阳要出来了。
沙州城面朝东方,敞开了胸膛。
高高的城墙边,一个巨大的黑影蹲踞在青砖之上,冷静地扫视着下面的一切。
城门之外方圆数里有些惨烈。
血水、死尸、一堆堆未灭的火,一丛丛腾起的白烟,清理战场不断奔跑的士兵和临时征用的老百姓。
大威感到熟悉的气息走近自己,它侧过头亲昵地扬起一边翅膀,来人伸出手来给它理了理羽毛。
蹲坐在城墙上的大威更加显得巨大。
“阿杜郎,给大威拿水来。”
“是,爷!”
昨日那个小男孩应了一声跑开了。
“小少爷怎么样?”来人又轻声问道。
大威看了一眼周围,只是点了点头,来人便没有多问。
戚荣和张伟也过来了,充满敬畏地望着金雕站在一边。
“老卫呀,可真亏了你这个大朋友,救了一城之人啊!”
角落的守兵也看过来,眼前又出现了昨晚令人胆战心惊的一幕幕。
正是午夜时分,西羌大营中心突然一大团篝火点燃,对方帅旗被一名身高近九尺的壮汉高高扯起,几声急啸,各处纷纷呼应,列队出击。
守在沙州城中的大令将士一直枕戈待旦不敢有任何轻忽。敌人一动,戚荣立即命令各队人员按照计划做好准备。
棘吾独笃定沙洲孤立无援,大剌剌地站到两万兵众中心,粗臂一振,
“西羌的儿郎们,为爷兄报仇呀,杀他大令狗,抢他妻女财富都归咱自己呀!”
无数支箭矢飞出遮天蔽日,沙州守军只得各种遮挡。
三十多人的壮汉趁机抬着巨大的撞木奔到城门之前,喊着号子一下一下全力撞去!
城楼上的守军顾不得头上落下的利箭,慌忙往下倒热油。后面的军士装上投弹车,把自制的土蛋子往下投。
这种土蛋子外面是一层粗铁,里面填装着土炸药,从城楼上砸下,即使不炸开,也能砸死几个人来。
在阻挡了西羌军的几拨攻势后,棘吾独有些着急,站前几步,跳到一个临时搭的木台子上,亲自挽起长弓,拉到极限后一松手,一枝铁箭越过无数头顶,带着尖锐的呼啸就将城门楼正中正在往下倾倒热油的兵士射穿了。
西羌士兵士气大振,不管不顾地往前冲,还搭起了云梯开始攀!
土蛋子没有多少,热油也没有多少,而眼下的西羌兵却仿佛无边无际,一个个狞笑着往前冲往上爬,沙州守兵不由地腿肚子发软。
戚荣在城墙上焦急地往远处望,这怎么还没到?这再要是拖不住了沙州可就要被破城了!
棘吾独看着自己一箭立威,命令各部抓紧攻城!
又增加一队人加入到那三十多个汉子当中强烈撞击城门,一下一下震耳欲聋!
月光清冷,一个巨大的黑影突然从高空极速下降,从西羌大营后方扑来,来势极快,眨眼已到众人头顶,几声凄鸣尖啸撕裂长空!
棘吾独待得回头去看,感到后脑一阵冷风过后被重物敲击了一下,然后突然双脚腾空竟是被如羔羊一般生生抓了数丈起来!同时脚下传来几声闷闷地爆响,看到自己的部众被炸裂地四处奔逃!
吊在半空,耳边冷风呼啸,棘吾独一动不敢动,头顶那巨大无比的夜枭万一松手,自己就万劫不复摔他娘的成个肉饼了!
片刻之后,棘吾独被摔在城墙正中,恰恰落在那口极大的油锅里,饶是里面热油已经被倾倒出大半,剩余的热油亦把他炸得四肢酥烂,惨叫声从那高高的城楼上传下,仿似划破了整个西羌大营,西羌军顿时呆住了,一时都停下了动作,主帅被擒,主帅被扔进了油锅?!
“天呐,那是神鸟!”
一声惊叫突起,整个西羌大营顿时胆寒,那是传说中才有的神鸟!
不少西羌兵倒头就拜!
西羌其他各部头领反应过来,再命部众往前冲!
大威双翅一展,居然带着阿杜郎从城墙飞出再次升空,从五百多米的高空往西羌军中扔土蛋子!
阿杜郎怀抱一兜子土蛋子,从那么高的上空扔下来,西羌兵有的被砸死有的被炸死,大威来来回回地飞,来来回回地扔,把个西羌大军搞得四分五裂,不成队形。
戚荣看着连连叫好,一边令人在城墙楼顶大声喊话,
“棘吾独已被生擒,棘吾独已被油炸,尔等犯兵还不速速投降!
一边组织一排排军士向下射箭!
双方都焦灼不已,沙州守军人数太少,火器几乎告罄,箭矢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而西羌军头领被生擒,神鸟来袭无人可敌,皆都心神溃散,若不是其他各部首领在驱驰,众人早有逃脱之意。奈何他们人数众多,若是坚持到底,胜负也在未可之间!
“援兵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