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从容地踏入房间,看了一眼张彦身后的珠帘,如无意外,苏卓海应该就在珠帘后的内间床上。
“你来了。”张彦收回拨弄古筝的双手,交叉相握放在案上,手指有意无意的点着自己的另一个食指的指节,率先开口打破屋里微妙的沉默。
苏木停在案几前几步开外,声音清冷道:“你让我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说着,她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走进来后她才察觉到,屋里燃着香,味道很淡,不仔细闻的话几乎无法察觉。
张彦抬眸看了她一眼,嘴角的笑意没变,“我只是想和京城特案组的组长聊聊,并没有恶意。”
他果然知道她的身份!
苏木眉头轻佻,并没有感到多意外,“你想聊什么?”
“不急,”张彦站起身来,信步走到房间右侧的塌上坐下,抬手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来者是客,苏小姐不如先坐下喝杯茶。”
苏木走过去坐下,却没有伸手碰茶杯,她轻笑一声,“茶就免了,我怕你下毒。”
张彦闻言也没生气,只是挑了挑眉,端起茶杯径自抿了一口。
内间无声无息,苏木用膝盖想也能知道,里面的人就算不是处于昏迷状态也是被五花大绑封住了嘴。
张彦看了一眼内间,笑了笑,“苏小姐放心,苏卓海还好好活着,一根头发都没少。如果你不相信,可以亲自进去看看。”
苏木没有接这个话题,微微垂了眼,声音轻缓却肯定,“张彦,刘起就是你的亲生父亲吧?”
张彦嘴角的笑意微僵,尽管知道苏木看过那些资料后会猜到那人的身份,但骤然听到这个名字,到底神情还是清冷下来。
沉默了好半晌,他嘲讽地笑道“没错。”
听到答案,苏木微微挑眉看着他,继续问道:“如果我没猜错,你杀的第一个人,就是你的继父吧?”
张彦听到这些话脸上神情始终不变,他放下茶杯,再次回到案几旁弹起古筝,一边神色自若地开口道:“苏小姐,我可没亲自动手杀他,资料上写的很清楚,杀他的是个疯子。”
苏木冷笑一声,“那个疯子当时正在接受A大研究院试验阶段的新疗法,你以学员的身份参与其中,要接触他并不难。”
“对啊,就是我蛊惑了他,让他的幻觉更严重,甚至引导他产生新的幻觉,让他最终去了我指定的地点杀了我指定的人,那又如何?”张彦扬眉,嘴角笑意更深,“他该死!”
苏木皱了皱眉,冷声道:“就算他在期间虐待过你,但一个人该不该死,也不该是由你判断的。”
张彦抬眸看向苏木,笑得十分愉悦,“你果然很聪明。”
那些资料他十分清楚,上面根本不可能会有关于那人虐待他的描述,因为,除了他母亲和他,根本就没有任何人知道。
那人可是惯会做好人的,善良、老实、负责、对继子就像亲生儿子一样……这些都是外人对那人的评价。
也是因此,才没有人知道,那些年来他到底是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地狱中。
而那个女人,他的母亲,就为了能继续生活在安稳中,就选择了装聋作哑,任由他被那人糟践虐待。
“你母亲也是你杀的吧,”苏木一瞬不瞬地盯着张彦,没放过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没有假借他人之手,而是你亲手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