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报完,就见正门来的路上,打头的右手甩着拂尘,左手与头顶持平地抬着一个黄卷,身后跟着四人,一起抬着一个长方体的木箱,一旁还跟着一位十五六岁的女孩,束着高高的发髻,穿着金黄色旗袍裙。
“皇后……”荣王认得那公公,他念了一句,手中不自觉地捏紧了酒杯,利晚林瞧了瞧王爷,她能感觉到他的不安。
“皇后懿旨~”公公尖着嗓子喊道。
顿时,大家便把目光转移到公公身上,听是懿旨,纷纷跪拜,下臣双膝跪礼,王爷单膝跪礼,利晚林学着汤王妃曾王妃的模样行礼,与曼淑也是不同的。
女孩儿随懿旨一起来的,故而没有跪,站在一旁一脸兴奋地望着四周,尤其瞧见宁王,便更是挑眉毛,使眼色。
宁王也同样吧把目光放在女孩儿身上,直到公公念懿旨时,才肯低下头来,听旨。
“今日皇孙——聂荣荣王之嫡子聂随意满月宴,因本宫出行不便,特——赏荣王、王妃,及皇孙聂随意江南墨画油伞一支,竹骨玉扇一对,左秋名画《秋菊图》一副,另为皇孙特定制一双黑熊毛的棉靴。”
公公念完,收起懿旨,给几个抬箱子的使了使眼色,其中一人便走到木箱一端,沿着玄关推开了木盖,跟推棺材盖一般。
箱内装着四件礼品,看上去确实不错,油伞的纸画都是一流,玉扇的把手是白玉的,干净漂亮,另有一副卷轴,一双黑毛绒的小鞋。一切都是那样的精致。
只是荣王的脸却是重得不输黑熊毛,僵着脸,目光冷如刀锋。
“三王爷王妃,皇后娘娘托我给您二位带句话,说这四件礼物各代表春夏秋冬,是娘娘一片心意,还望二位好好珍惜收藏,不要辜负娘娘一片心意才好。”公公尖着嗓子,拿腔拿调,狗仗人势。
荣王抬了眸子,虽说一脸的不屑,却也道了句:“那是自然。”
“那就领旨谢恩吧三王爷~”
“本王谢皇后娘娘恩典!”荣王谢恩后边起了身,他起来后,一众也起来,公公旁的小丫头便迫不及待地跑了过来:“三哥!曼淑嫂子!”
她仰着脸,兴奋而又天真地跟曼淑和荣王打了声招呼。
“我都好久没见七公主了,今日这样热闹的场合你怎来得这样晚?”
原来是七公主,利晚林心想,看着曼淑也笑盈盈地迎上女孩,想必两人关系不错。
这就奇了怪了,曾王爷觉得曼淑是间谍,她的亲妹妹却与她交好……
“嗨,还不是我母后!”七公主说着,回头,扬着下颚,“歪,李公公,你先带着他们到外面等着,本公主好不容易跑出来,必须玩一会儿再回宫!”
“可是公主……”
“嗯?!”七公主提了提嗓子,瞪了下眼,那刚刚挺得势的公公便瞬间不敢吭声了,只好嘱咐了句公主早回,便躬身而退。
公公退下后,七公主才又换了脸,从严肃到嘻嘻哈哈,又对荣王道:“三哥,我也有礼物送给小侄儿!”
说着,她便从袖兜里摸索了一番,最后掏出一个扁扁的东西,利晚林也仔细瞧了眼,不知为何物。
只见公主好一翻拍打揉搓,认真得不行,宁王那好事的也凑了过来,以为是个稀罕物件儿,问了句这什么啊。
“好啦~”只瞧公主满意地抬抬手,映着戏台子照来的灯光,大家能瞧见她手中一个沙包一样的团团,带着奇怪的图案。
“这是本公主课余时间亲手为小侄儿做的荷叶香包!上面的鸳鸯可是绣了足足十天!”
七公主一脸得意,也不顾在座这么多人,还自信地提着“香包”转了一圈给众人展示,或许在她眼里,这是一件引以为傲的事情吧。
大家只能追捧和奉承,没人敢嘲笑皇后娘娘的七公主,但宁王不然,他一把夺过“香包”,嫌弃地在手心里掂了一下,瞧了一眼:“聂攸,你确定这是香包,不对,确实挺香也有点像个包……那,你确定这是鸳鸯?不是大白肥鹅?”
宁王说着指了指香包上的图案,毫不客气地问道:“你脑子里的鸳鸯一刷白?而且这么肥?飘在水上能游得动么!”
“你……聂宁!!”七公主听了这话有些恼羞成怒,急得两个脸蛋红扑扑的,伸手就从荣王手中夺了回来,一脸小傲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