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中出来,宁王便灰头丧气。
荣王骑马,嫌弃地瞟了一眼宁王,“只是叫你在我查案时跟随左右,本王还没有嫌你累赘,你倒叹起气来。”
“呵,”宁王一声冷笑,“你啊你就是嫌弃才好呢,说不定你与父皇一埋怨,父皇就收回成命了呢!”
荣王淡淡地笑了笑,他的五弟好似永远长不大一样。
“这下好了,父皇还非要我写随你办案的经过和感想,自从不念私塾以后,我连笔都没拿过,名字都忘了怎么写了……”
宁王一边抱怨着一边颓丧地驾马,时不时有气无力地撞击一下马腹,他的马儿便也是推理颓废地走着。
荣王也就势,放慢了马儿的脚步,“当务之急不是懊恼你如何写叙文,而是我们应该了解那逃犯在北夏哪里作祟。”
宁王嗯了一声,又深沉地思考了一番。
“诶?”他突然精神起来,“要不然等你办案的时候,我叫个写画本儿的跟着你,到时候只要模拟一个我在你旁边不就好了!”
荣王还以为五弟有了什么好主意,眼珠子一亮又立刻暗了下来,恨铁不成钢地冷了宁王一眼:“你可知这是欺君之罪!”
“你不告诉父皇不就好了!”
“胡闹!你以为父皇这么好骗?!”荣王有些生气,两腿一夹,马儿便快了脚步,先行走在了前头。
“啧,还急了!成成成,我跟着你我跟还不成嘛!”宁王见三哥急了连忙哄劝,驾马追了上去。
在宁王死皮赖脸地邀请下,无奈荣王回府上,换了朝服,话没同曼淑说上一句就被拽去吃茶了。
酒楼的包厢里,宁王命小二提壶好酒好茶,再命他做些糕点。
“一早醒来就赶去上朝,都快饿死我了。三哥,你不吃点儿?”宁王待小二端上点心便不管不顾地吃了起来。
荣王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抿了抿茶。
“你难道不觉得蹊跷吗?南春国小皇帝与曼丞相素来不和,传闻是曼丞相进献珍果,今日朝堂父皇却主要提及小皇帝的信……”
宁王吃在嘴里的糕点突然有点失了味道,他眉头一蹙,又立刻缓平。
“是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皇帝进献,曼丞相中间加入送礼的队伍呢!嗯~这糕点真的不错,三哥当真不尝尝么?”
“五弟你话里有话。”荣王意味深长地看着宁王。他隐约中总觉得宁王知道点什么。
“算了,我日后可是不会跟你说正经事了,什么也不懂,随口说一句都惹你生疑!”宁王赖皮地摇了摇头,自行倒了杯酒。
“对了,我有一个礼物要送给我的嫡侄儿。”宁王转移话题,拍了拍手,便有个小厮呈上一个木盘。
掀开红绸,木盘里有块婴儿拳头大的金锁,刻着麒麟貔貅,甚为精美。
“没问你侄儿叫什么名字,这抱环的麒麟貔貅中间留着足够的空间可以刻字。”宁王说罢,取了金锁,赠予荣王。
“这金锁质色不错。”荣王将金锁在指尖掂了掂,漫不经意地瞧着这块配物,打趣五弟这回还挺大方。
“不是白大方的,待侄儿满月,我定要上你府上多讨些好酒!”宁王说完便喝了一杯,再续,“哦对了,你真不打算让你的正王妃看看孩子吗?今日父皇不还说了,要你和王妃改日抱着孩子给母妃看看么!”
宁王一提王妃,荣王的脸上便挂了些不悦,原本还有些温度的眸子,又深邃地像个无底洞。
“唉,要说三嫂也挺可怜的,人家不就趁你酒后乱性和你圆房了嘛!你们是正当夫妻,王爷、正王妃,圆房之事不很正常嘛!”
宁王还在肆无忌惮地说着,只听“咔嚓”一声,只见荣王手里的杯子被捏得稀碎。
宁王这才缓过神儿,闭了嘴,气氛冷到极点。
待荣王缓和了情绪,宁王才再敢开口,幽幽地试探道:“不过话说回来,三哥,你那王妃虽然平时不吭不响,但你把她含辛茹苦生出来的孩子直接抱走,她怕是豁出性命也要跟你闹吧?”
荣王冷他一眼,宁王瞬间往后缩了缩脖子,唯诺道:“五弟只是想给三哥提个小醒,傅将军马上就能回来了,到时候……”
确实,宁王说得也有道理,王妃就算再爱慕荣王,但爱子心切,到时候也是会回娘家求讨公道。
只是……荣王眉头一皱,似乎发现自从命人把小贝勒抱出沁心殿,还未听说沁心殿闹过不太平。
“阿奇,”
“卑职在。”荣王侍卫上前。
“那女人分娩后儿子就被带走,至今未听闻她闹事要人,难不成抑郁成疾,卧床难起?”
“回禀王爷,王妃她……她并未患疾卧床。而且……而且听闻王妃生下小贝勒后,未满十天便跑到院中赏雪赏梅。”
“呵,赏雪赏梅,怀胎十月未见其子,竟还有如此闲情雅致。”荣王饮下一盏茶,心想也罢,她不闹事正合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