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得不让王总兵大人感觉到一丝的怅然。
就在王自可抚掌长叹的时候,斥候过来了,他说道:“禀报大帅,就在前面五里开外的地方,就是延津关了。”
王自可问道:“哦?那里可有敌情?”斥候说道:“还未探明。”这个时候,那个梁王府的仆役说话了:“王大人,眼下正是救出梁王的大海机会,流贼正在卫辉府城里面大婚夜饮,哪里会有什么危险,正是我等速速赶去的大好时机,还请总兵大人一定要把握住。”说完之后,就是向着王自可昂了下头。
王自可看到这个仆役这个样子,也是没有办法,当时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们还是对这个仆役有些怀疑的,但是卫辉府的官员们却是有人认出了这个人,宰相门前七品官,藩王门前呢?
再加上这个人说的也是在理,这么让斥候一来一去探查的话至少是需要一个时辰的时间了,看了看天色,王自可说不得就是不管不顾的命令自己的京军大营向着延津关行去。
寒冷的北风刮来,所有的人都是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寒冷,一切仿佛都是在预示着什么似的,当王自可的军队行进到了延津关的时候,有种叫做恐慌的东西在他的心头荡漾。
突然之间,一声声的巨响响彻了平静的山谷,彻底喧闹了这个平常的夜晚。
那是璀璨的光芒,一排排,仿佛是地狱里面死神的嘶吼,又好像是万丈的光芒在瞬间散发,痛苦的,哀嚎的,谩骂的,绝望的,所有的情绪,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面聚集着。
王自可的脑袋在瞬间变成了空白,他看在山谷两侧爆发的火光,他的神经一下子变得恐惧起来,旋即就是怒火,他看着在旁边大喊大叫的梁王府仆役,上前就是一刀斩之,喷热的血水,清醒了他的头脑,他大喊道:“给我往上冲,不要后退,杀啊。”这个时候的王自可深深的知道,夜晚绝对不能撤退,向上杀去也许还有那么的一线的生机,是的,一线生机就在绝望情绪里面迸发出来,形成最强大的声音了。
就在刚才还没有任何声音的山坡之上,瞬间就是出现了无数的黑影,这是一群疯狂的人啊,在黑夜里面,他们的黑色衣裳,和这片天地融为一体,他们发动着火铳,拿弓箭,没有任何的怜悯,向下面的京营,发出了最大火力的攻击。
就在刚才的时候,刘清他们还在担心京营的人,会向这里派出斥候,但是让他们感觉到惊讶的是,这些京营的人并没有派出来斥候,而是一头钻进他们准备的埋伏里面。
喊杀声音,瞬时间响彻起来,全部淹没在这片呼喊。
京营士兵也是着实的勇悍,在先开始那火铳和弓箭的攻击之后,所有的京营士兵在军官的呼喝下,就是朝着山坡上面发动了他们的攻击,他们知道,生存的希望在上边。
雪亮的刀锋,如画的江山,古老的江河。
仿佛是宣告着什么,自从第一朵血花绽放的时候,延津关就再也没有平息下那绚烂的血红色,所有的人,都有着他们不得不厮杀的理由。
看着就要冲上的京营士兵,孙大斗的千户,第一个冲了下去,他们带着的武器,和这些京营士兵杀在了一起,他们的厮打,他们的呼喊,他们的武器,必将成为永恒的声音。
而此刻,京营的弓箭手也是开始了还击,黑暗的时间,黑暗的时分,黑暗的岁月,延津关,在京营灭去了火把之后,陷入一片的夜色笼罩之下,能够让人感觉到的,只有那火铳的摧残。
厮杀,依然惨烈的在继续,而且亦将接着下去。
在此刻,这里成为了一片厮杀的所在。
孙大斗的千户队,第一个和底下的京军大营交上了手,双方几乎相同的武器,却是不同的颜色,当然,在黑暗当中,能够分辨敌我的只有号令和自己的感觉。
当然还有那不同的方言。
虽然黑暗,但是那雪亮的刀光,仍然在不时的闪现,定虏营的士兵们,挥舞他们手上的武器,突击向前,他们这个时候几乎蔑视着一切,那长刀阵阵,带来死亡的呼啸,敌人的血肉在他们的身边痛苦,敌人的面孔在黑暗当中狰狞,敌人的声音,仿佛是这个时刻最美的音符。
他们身上的黑甲,就是这个时间的跳动的灵魂,红色的血,黑色的甲,雪色的刀。
就在他们的下方,京军大营的士兵们,同样在奋力的拼杀,一刀入手,感触着那触手可及的肉体撕裂,刺激的这些本来就是精锐的士兵们疯狂的呐喊,他们红色的甲,带着红色的鲜血,仿佛是来自火焰中的精灵,要点燃这个黑暗的世间,让这里变成他们胜利的场所,仰攻的痛苦,绝望的背后,是那狠辣的杀招。
“呼……”底下的京军大营的骑兵,这个时候也是准备好了,他们看着在山谷上面出现的定虏营士兵,每个人都是深深的喘口气出来,他们看到了,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缓坡,那里,是他们突击的地方,举起长枪,握紧着手上的缰绳子,所有的京营骑兵呼喝着百年前的荣誉之号,带着曾经在草原上面厮杀的精神,前进。
那个缓坡,就是刘清他们所在的地方,看着那些飞奔过来的京营骑兵,震撼的声音在山谷里面回响起来,不少人都是为这刻的声势所慑服,这是勇士般的冲锋,五百骑兵,飞速而至了。
刘清的眼瞳骤然一缩,他知道,这是自己的亲卫队成立以来要遭受的最大的挑战了,他不顾着形象,亲自来到前面指挥着他们,填药,点火,准备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