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面色紧绷的钱行,听到刘清的声音,连忙走了出来,他说道:“将军……”刘清没让他说出来,说道:“我问你,依照军法,这该怎么办,恩?”
听到这样的问法,汗水从钱行的额头上而下,他咬了咬牙,说道:“依律当斩。”刘清听到之后,说道:“好,你钱行知道啊,这样就好啊呵呵。”
众人的心间,巨石一样压着,经过这几天,刘清的权威已经深入人心,无人敢拂逆他的意思,不过,郑一凌情况有些特殊,他毕竟救过刘清,说道:“将军。”
刘清哈哈一下,说道:“一凌兄弟,你不必多言,定虏营既然成立了,那么就要有它的章法,要不然怎么在这个乱世里面立足,你说难道不对么。”
听到了刘清这样说,郑一凌感觉无话可说,退下。
看着那些目露不忍之色的士兵们,刘清却是猛的大声的喊道:“怎么,你们有谁不服,告诉你们,既然入了我定虏营,就要守我定虏营的规矩,你们现在不是流民,是我定虏营的士兵。怎么,打下了怀庆府城就了不起了,你们知道么,这里可是还有着二十万大军呢,大斗,将情况告诉他们。”
面色严肃的孙大斗说道:“就在三日前,合王许川恒、九威王张一护,混世王罗并山,枪鹰将李拥成他们已经却是突破了黄河天险,杀入了河南,定国公曹倾烈亲率大军追赶,不过我们现在攻破了怀庆府城消息用不了多久官兵就会知道,现在,离我们最近的是京营的二千人马,估计用了几天他们就会来攻打我们。”听到孙大斗口中的这番话,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这股子大沉闷。
二千京营人马,虽然大荆地方军腐败不堪,但是作为着天下精锐的京营大军,依然有它的巨大实力,那上百年的威名带来的威慑力让所有的定虏营士兵感觉到了一阵的震颤。
看着底下面的这些人,刘清接着说道:“你们也都听到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别以为我们现在可以高枕无忧了,杀戮,才刚刚开始。”说完,他大手一挥,早有准备的刀斧手向前就要杀死那十几个流民,那个钱行队伍里面的老兵,却是跪下磕头,说道:“将军,我知错了,下辈还跟随着你。”
刘清叹了口气,说道:“你安去。”
腥红的鲜血,再次流出,这次却是定虏营士兵的,看着那十几个滚滚而落的人头,所有人都是感觉到了恐惧,只有在刘清旁边的杜成耕那双三角眼里面闪烁不定。
在一旁的杜成耕看到那血腥的一切,却一点都不感觉到恐怖,只有着内心那忍不住的颤动,这种人,对于残酷有着一种本能的认知,当然,只要这些事情不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看着那滚滚落地的人头,刘清呼了口气,说道:“好了,现在各队都回去准备准备,我们要出城。”
看了看天色,刘清却不知道怎么的有了一丝的冷然。
“出城?”听到这句话,所有的人都是一阵的惊叹,不过看到一脸严肃的刘清,所有人将嘴边的话都咽了下去。
刘清又说道:“一凌兄弟,你留下来。”
“我?”郑一凌惊讶的问道。
刘清说道:“我要给这些官兵演那么场戏。”
而此刻,在那遥远的黄河之边,曹倾烈带着他的义武军已经紧紧的扑在了流民的身后,一路上风尘仆仆的神色,让这位神态风流的定国公,此刻却是年老了许多。
他目视着手里的情报,脸上的表情始终紧绷着,流民大营现在已经度过了黄河,彻底进入了中原腹地,这一番,此患难制了,他清楚的记得在河南腹地那悲惨的景象,一颗火星进去就可以酿成冲天大火,更何况是这些流民大营。
在他的身后,义武军的诸位将领,同样的神情肃然,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其中的愤懑,他们辛辛苦亏一年时光,才将这二十万流民压在了豫北,眼看就要立下不世功勋。
但是现在,功败垂成。
这奸臣误国,每一个人心中升起了这样的想法。
曹时年到底是年轻气盛,大声的说道:“叔父,这是王自可惹出来的祸,我们管那么多干什么,到时候,自有他好受的啊。”
曹倾烈狠狠瞪了他一眼,说道:“你这是什么话,报效圣上,是我等之责,如今流贼肆虐,正是我等用命之时,圣天子在位,他王自可自由圣上裁决,你在这里乱说什么”
听到这话,曹时年还要说什么,被曹文烈一把拉住了,他也是皱着眉头说道:“但是,大哥,这流贼一下子可是难制了。昨天拒报,这流贼已经到了渑池了,防河中军官袁大权已经被流贼给杀了,河南千里平原,居我大荆腹心之地,东南西北,四通八达,要想再将他们合围一处,可就是难了。”
此刻,跃马南望的曹倾烈,稍稍的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说道:“那又如何,就算穷极天涯,也要将这流贼剿灭,以报皇恩。”说完,曹倾烈抚摸着自己的剑,瞬间抓的紧紧。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着一骑跑至,来到之后,却是一个信使,他翻身下马,连忙将手书递给了曹倾烈。
曹倾烈接过了文书,展开就读,不过一会,他就骂道:“流贼猖狂。”旁边的属下们一脸疑问的看着曹倾烈,曹倾烈重重的说道:“三日前,流贼已经攻下了怀庆府城了。”
这句话,引起了一阵阵的惊呼声,曹文烈说道:“流贼不是已经都跑过了河南么?”
这个时候,曹倾烈淡淡的说道:“夜半举火,十骑夺城,好,好,好,我曹倾烈还是小看了天下英雄啊。”
“什么?”听到这句话,所有的人又是一阵的失色,曹文烈想了想,突然说道:“那宣望贤弟岂不是……”
听到这句话,曹倾烈也是有些忧伤的说道:“一切听天由命了。”
顿了半晌,曹倾烈又是展开文书读一遍,对着曹时年说道:“时年,你速速率领一千轻骑,立刻返程,立即剿灭此股流贼,记住,一定将这个头领杀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曹时年一脸的兴奋,说道:“必不负叔父所托。”说完,就返身离开了。
只有曹文烈皱着眉头说道:“大哥,你这是……”曹倾烈说道:“京营总兵王自可,你还指望他现在又剿灭流贼的心思?”王自可前两天,听到流贼反叛的消息,已经是上蹿下跳的摘清自己的责任,和河南府官员打起了官司,要指望他现在专心剿灭流贼,恐怕是说笑了。
曹文烈听到之后也是默然不语,大荆朝,立国百年,现在整个朝堂之上贪污腐败之风盛行,争权夺利人人争先,做事就无人去做,这百年河山恐怕就坏在这些宵小的手里了。
此刻,他们嘴中的京营总兵王自可,也是接到了怀庆府城被攻克的文书,但是他看了一眼,就将手中的文书扔到了地上,嘴上轻蔑的说道:“哼,我等京营,哪管它河南的事情,传令三军,勿动。”帐下诸将也是遵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