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数人已经到了目的地,灞桥驿附近的桃花坞,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正是桃花烂漫的时候,粉红,艳红,桃红,可爱深红爱浅红。
王君可终于回到家,离别三月,已是桃花开得正艳的时候,桃花坞靠近水边,后面还有一座小山,可谓是风水上佳之地,周围阡陌纵横,农田中有不少的人在劳作。
灞桥驿虽说是他的,其实他只是幕后操控者,有王老汉担任驿丞,他喜欢闲逛,哪里有心思去迎来送往,接待来往官员住宿是王老汉负责,传递文书是驿卒,他每天就是去白吃白喝。
这个白吃白喝的毛病就是在那里养成的,只要有官方路引,王君可靠着王老汉白吃白住了五六年。
打小养成白吃白喝的习惯,带着个更能吃的阿奴,这两人还要吃好的,喝好的,即使是官家公费的驿馆,也架不住这么吃,因为每个驿馆的经费基本是固定的,吃完就没有,这二人又太能吃,把座偌大的驿馆也吃得一穷二白,最后,只好去灞桥镇讨吃的,继续祸害灞桥镇居民和过往客商。由此又得了一个名号,灞桥饿虎。
因为影响不好,朝廷官员过来调查,灞桥财政亏空严重,一个本来能保持收支平衡的驿馆被两个人吃空了,就下令不许王君可继续在驿馆吃喝,也不能在住在驿馆,驿馆是接待官员的,他一阶白身,有什么资格住在驿馆?
不能明目张胆地在灞桥驿吃喝,就偷偷地吃,不能住驿馆,就偷偷地住,去年秋天,朝廷过来查看,发现王君可还在驿馆,气的上司要裁掉王老汉和那班驿卒。
为了王老汉的职位,和那班老兄弟有个谋生的地方,王君可不得已,从驿馆搬出。
后来在驿馆旁边,灞桥附近选了一处所在,搭建了一座草房,说是草房,其实还是很讲究的,房子周围有桃木的栅栏,围了很大的一块地方,种了数百株桃树。
这个时候,草堂就掩映在一片桃林之中,微风吹拂,片片桃瓣飘飞,洒落一阵粉红花语。
王君可的意思就是要大,风景要好,面朝灞水,后靠桃山,左邻灞桥驿,右临灞桥,可谓是三面环水,绿绕村郭。
附近就是灞桥镇,有上千户人家规模,靠着这主要的商道,这条连接东西方的灞桥,过着半耕半商的好日子,灞桥镇有商户百家,工户百家,农户千家,是一个富裕的小镇,虽然比不了长安城的市民,但小日子过得还算舒坦。
经过灞桥镇的时候,王君可的出现让全镇的人轰动了,大祸害灞桥饿虎又回来了,王君可站在车头,见到熟悉的居民和商家就挥挥手,众人看他一副杀神的模样,比离去时更面目可憎,纷纷躲避,沿街的房门被关了起来,一下子整条街道都干干净净,鸡飞狗跳,连来来往往的客商都摸不清楚情况,跟着仓唐逃窜。
“我薛疾的名声传播到了这里,没办法,谁叫我是长安第五高手,杀人无数。”薛疾乐呵呵的自夸,对眼前的情形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薛大哥,他们恐怕害怕的不是你,而是我。”王君可微微一笑。
“你一个双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能有这阵势?”薛疾不敢相信。
徐冰回过头说,“薛世子,以前在东市,我们小舅爷可有东市四凶之一的名号,只要他出现,商家立即关门。”
“君可老弟,我喜欢你这个做派,都快赶上我薛疾了,从此我薛疾不是寂寞的人啊。”薛疾骑在黑色大宛马上,摇晃着铁戟,乐不可支,找到一个同道中人,实属不易。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正在急着过街道,但她走得很慢,心中又急,踉踉跄跄的。
眼看就要被王君可的马车撞到,王君可抓紧一扯缰绳,两匹马嘶鸣,前蹄扬起,停了下来。
王君可跳下车,朝着老奶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