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众人彻底离开葬神窟后,这终年阴郁的葬窟豁然开朗,天空之中,有烈日当空,倏然又有滚滚碎石震落而下,最后大地也开始微微震动起来,原本朗朗天空此刻明灭不定,时而晴空万里,时而阴沉无边。
“吼!”
一声响彻天地的震怒嘶吼传来,而后这股仿佛被其刻意压抑住的嘶吼戛然而止。
不知何时已经席地而坐,自饮自酌的青衫面色如常,可手腕却下意识抵住手中茶杯。
青衫身旁的醉汉抓耳挠腮,不知该如何是好。
除了那位仍旧等待在山脚底下的兜帽男子外,这场不大不小的离奇风波,在山顶两人对视一眼暗自摇头后,终究与今日这三十位之多的神子一般,彻底沦为一桩秘而不宣的机密。
……
一夜过后,呲够了牙也咧够了嘴的李清源掩灭篝火,掐灭烟雾,遥遥一叹,忽然开始头疼起来。
如今的他对于女儿国的那位听说是雪靈下凡的女帝愈加感兴趣了,在李清源掏空了肚子,一股脑的笑话引诱下,那位打头的名叫邱霜思的女兵终于放松了警惕,在本就目的不纯的李清源旁敲侧击下,一股脑地将关于女帝的神奇背景透露了出来。
原来那位名震天下同样也艳冠天下的女帝,当真是位身负传奇色彩的女子,传言在老女帝闭关锁国的那段时日里,举国女子皆无子嗣,举国上下无孩童。
传言当时高居国堂大殿之内的老女帝愁得一夜华发,再之后的老女帝为寻变通之法,御驾亲征,主动沿着子母河下游处一步一脚印向河流上游走去,希冀寻到河流源头,拯救国家于危难之间。
当时的老女帝未带一兵一卒,丢下一句“国民子嗣尚还未得以延续,国力日渐衰退,国运日渐衰弱,与之相比,朕的性命又算得了什么?”之后,女帝只身进入了河流上游的茂盛竹林之中,自此消失得无影无踪。
半年过后,原本已经数年没有瑞雪的女儿国忽然飘起了鹅毛大雪,在河流下方,一位夫人自竹海之中走出,怀中抱着一位晶莹剔透的雪娃娃,对于雪娃娃的来历,老女帝倒是十分坦诚,几乎颤巍着双手,告诉众人这是天上仙人赐下来拯救我国,那位少时便能口吐人言的雪娃娃,自然就是之后名满天下的新女帝。
说来也奇,已经数十年没有新子诞生的女儿国,自老女帝从子母河上游的竹林里抱出新女帝的那一刻,瑞雪兆丰年,那一年,子母河再次作用,也正是那一年的缓和,才不至于让偌大国家一夜之间泯然消散。一直强撑到老女帝让位新女帝,新女帝冒着大不敬之嫌,扛着一众功勋老臣的压力,力排众议,这才让国家强盛起来。
可惜这位天底下远近闻名,一人便凝聚了这几十年间最为耀眼光辉的奇女子,却从未出现在天下人眼前,这让世间不知多少人引以为憾事,当然,这其中绝大部分是拍案喟叹不能一睹天下第一惊世容颜的天下男子们。
“只是……”肤色大有自小麦色向古铜色过度,体态丰腴,凹凸有致的打头女兵抿起水润粉唇,忽然没了下文。
这次任凭李清源如何机灵又拐弯抹角地旁敲侧击,总算是没了言谈兴致的女兵头子缄口不言。
两次都没有撬开女子那张看似松散实则严密嘴巴的李清源终于泄气,偷偷凑近女兵头子,朝着队伍末端挤眉弄眼道:“这可就没趣了呀,难道女帝其实并不如世间传闻的那般惊艳,而是位面相普通甚至不能见人的女子不成?再说,她能有咱们身后这位不知道为何一直跟着咱们的神仙姐姐漂亮不成?”
“屁勒……”女子上来就给了这个天朝苦苦等来的神子一脚屁股蹬,结果疼得李清源又一次呲牙咧嘴起来。
对于自己这一脚很有分寸的邱霜思嘴角带笑,没再理会那位故意扮苦,没有半分羞耻之心一副登徒子行径的无赖神子,转而幽幽一叹,她回首将一汪眸子抛向远吊在队伍最末,好奇宝宝一般这边问一句,那边说一句,没有半丝神仙不食人间烟火形象的仙子。
这位虽是女子但却不知纵横征服了多少沙场的女子闪烁着黑曜石一般的柳目星眸,满是向往神色地补充道:“我们的女帝大人啊……大抵和这位仙子一般天人模样吧……”
修为境界早已抵达这世间稍稍高那么一层的武夫独有的高深境界男子微微一笑,没有与邱霜思再继续深谈她们亲爱又尊敬的女帝大人。
本意就不在此的李清源细眯起那双好看凤目,如今他们这群浩浩荡荡三十来人,虽说听了孙子权的话去了女儿国,可是归根结底他们对于这女儿国一无所知,所以通过与这位矫健飒爽的女兵长攀谈了解风土人情,国之根本,种种种种才是当前重中之重。所幸,通过与女子的交谈,李清源对于女儿国有了挺好的第一印象。
“不厚道了呀,平常对待女子,怎得就没见你这般伶牙俐齿?”解潮一拍李清源肩膀,凑近神神秘秘地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