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个师父是云水派出身,全须全尾的云水本家功夫。代云水参加过两次北敖会武,皆名列三甲。
最后倒是被杜兆元给赶出师门。
他小时候听过的那些故事,现在再拿出来细品,渐渐咂摸出味道来了。
杜兆元定是担心掌门之位被夺,毕竟做师兄弟时,谁人继位也全在前任掌门的一念间。可被逐出门又怎样呢?是功力上损耗半分,还是误了四海周游?只是名头上的事罢了。
云水的师父看着散漫无由,为人很有一套章法。他来了悟阁之前,师父神秘兮兮地告诉他,在越城白家发现一个好坯子。程胜又想,一个诗书世家能出什么武学奇才?
而这尤老头是看着严肃刻板,其实办起事来挺不着路数的。
突然一块光斑出现,明晃晃打在被面上,连上面绣的百兽纹样也栩栩如生了。
程胜从床榻上坐起身,心知这光柱从房顶来。
他抬眼,劈头就是一盆冷水。
水落下前,他恍惚看掀瓦的人是师弟,没等抹净脸上的水。
程胜扬手向天一指:
“柳霖成,你等着。”
透过掀开的这一方屋瓦间,程胜看他师弟那张脸上依旧不露半点表情。
“好,那我就在此处等着程师兄。”
程胜顾不上鬓发皆湿和房外春寒料峭,掀开被便冲向门口,等他一跃上房,先把柳霖成教训个七荤八素,然后非舀出东阁深井里的冰水让他这师弟从头到脚喝个够不可。
少年心性怂恿着程胜,只顾耍闹,莽撞到了极点。
这一开门,毫无防备地,一个黑影从房檐边落下正闪到门口。
程胜又想躲闪又想止步,犹疑间,无论止步还是躲闪都已来不及了,只好一心扑上去,哪知对方身法灵活,立即避让开来撤在门边,程胜跃过门槛没了阻拦,失去重头后,三两步冲下台阶,结结实实跌了一跤。
等程胜缓过神,扭身正要破口骂时,看清了对方面目。
来的那人正是他们的师父,尤七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