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洮,你醒醒!江洮!”
纵使江流如何呼喊,江洮的眼神还是一点点涣散起来。
“没用的,打中她的是涣神掌,要是修行之人到无所谓,可惜了……”
另一人接话道:“可惜了,你们只是凡人,挡不住的!”
说着扬起袖子对着江流又是一掌,江流只觉喉头泛起腥甜,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
“我以为我会死……”
木林和沈默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个半死,一个个捂着胸口看着换上一身海棠红长袍的江流。
“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木林看着来人一撩袍子坐到自己身边,转头给了沈默一个眼神,对方立刻找借口离开,临走不忘对着木林轻轻眨了眨眼睛。
八卦被当事人听到的感觉一点儿也不好,木林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偏偏是在船上,怕只有跳船才能缓解此时的尴尬了……
一阵沉默,偷偷看向江流,对方正满眼温柔瞧着自己。
“你怎么不来问我?”
嗯?怎么还委屈上了?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是这样……”
不知道四家之一的江流竟然有这样悲惨的童年。
没有想象中的悲伤后悔,江流倒是释然地笑了笑,“都是百年前的事儿了,现在说起来更多的是感叹。”
“啊……”
“怎么了?”
见木林没说话,手指搭在腕上摸着链子,江流微微一笑。
“我以为我会死,后来睁眼是在邻居家。应该是我之前写过符咒的原因吧!
亏得阿爹阿娘平日待人宽厚,虽然日子过得不充裕,还是勉强长大了。”
“那你的扇子是怎么来的?”
说着指向腰间别着的骨扇。
江流听了抽出来作势扇了几下,化为白骨模样用手缓缓摩挲着。
“我想着查清事实,再去九原找一找阿娘说的人,学一身本领回来报仇,可是……”
……
江流在烧毁的院子旁边搭起了小屋子,除了每天吃饭、修习,就是去坟前说话,常常伴着月色睡在坟前,就像之前一家人团聚一样。
噩梦再次来临,等他回到院子里,发现他的小屋被捣毁,旁边倒着救他回来的老伯,急忙赶到老伯家却不见一人。
直等到傍晚,有几人骑马而来,从马上扔下几个麻布袋子说笑着离开。
江流藏在暗处,画了个符把袋子拖到隐蔽处,打开后发现里面装着的是森森白骨,几乎没有血肉在其上,零星的衣物正是江流之前见过的,分明就是婶子和阿厌的衣服。
顿时只觉得血气翻涌,肠胃搅动,吐的昏天黑地,眼冒金星。
靠在水井边瞧着时而飞过的鸽子,四下极其安静,没了婶子的唠叨,老伯的摇蒲扇声,没了阿厌新学会的小调……
“你们到底是谁!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好好活着就这么难?”
江流对着夜空喊了一遍又一遍,干脆躺倒在地上,看着阴云翻滚遮蔽月亮,耳边传来沙沙的树叶声,晦明变化就在一瞬。
“阴阳风雨,晦明变化,六气玄妙,御世秘诀。”
那人说的话就这样从江流嘴边流出,看着院子里的白骨,望向远处燃烧起来的屋舍,江流好像明白了什么。
阴阳二气或许可以控制使用,只是还缺一个催动法器。
颤抖着拿出白骨摆好阵法,咬破手指画符站在中央,红光闪起,之后掀起了浓重的黑雾,有很多不知名的东西向着江流和地上的白骨涌去;
接着是天空亮起的白光穿透浓重的乌云落到地上,照在江流身边,白骨肉眼可见的变成玉质,边缘泛出浅褐色。
在此时,江流只觉浑身胀痛,他并不知道修习之法,更不懂灵气、元灵,就靠着自己所认知的来修习,阴差阳错之间倒是让他掌握了逍遥门一直没能悟透的阴阳二气。
安葬了老伯一家,江流也初步掌握了骨扇的威力以及用法,这就开始打听这那几个人的来历好去报仇。
说来好笑,原以为这样杀人全家的应该是深仇大恨,怎么着也是牵扯了几条人命是事情,等江流站在薛家门前时,心里还回想着之前得到的消息。
“薛家少爷好男风,看上了个年轻修士,绑回家去。没想那人争执间伤了薛家少爷。
薛老爷就让人把他打个半死,不想被人救走。
薛家人越想越气,那人居然还是鲲域少主,自然是动不得,便要把救了他的人家杀了泄愤。”
“哼……”
居然是这么个无聊的理由!
如此可笑,如此荒谬!
江流摇头,一挥御魄,一阵黑雾冲向薛府大门,直接裹挟了还在睡梦中的薛家老少落在门外石板路路上。
薛老爷被窝里还有个年轻姑娘,此时被吓个半死缩着一动不动,薛老爷倒是先冷静下来,不顾周围陆续响起的叫喊声问道:
“你是谁……”
“我……”江流抬腕扇了两下扇子。
“哈哈,自然是来取你贱命的人了!”
说话间手里的扇子已经变了模样直冲薛老爷脑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