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高大的云台关关城之上,只有稀稀落落的几盏油灯高悬,绝大多数驻守关城的赵军士卒,都已入睡,只有隔上一小段时间,才会有一队巡逻士卒,从关城城墙垛子上巡逻而过。
关城外十数丈处,隔上十几丈便立起的一座箭塔,好像孤独的守卫一样,守卫着这座大赵边城。
箭塔上没有一丝光线,也不知道守卫箭塔的赵军武卒是否已经入睡,反正之前薛军的几次夜袭,都是功败垂成,还没冲到关城下,便已经惊动了箭塔上的守卫,随后便警铃大作,一阵阵箭矢如雨点一般纷纷飘落下来,将准备夜袭的薛军击退。
如此再三之后,薛军也就放弃了夜袭,至少这几日来,薛军都没有再发动过夜袭!
而这时,黑暗中,一道黑影仿佛鬼魅一样,贴着其中一座箭塔下面,越过箭塔,摸到了云台关关城城墙脚下。
借助漆黑的夜色,黑影抬头往了一眼四五丈高的云台关关城,咬了咬牙,反手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匕,用力插进城墙墙缝之中,一点一点的往上爬去。
短短的不足五丈的高度,黑影却足足用了一刻钟,才爬上了关城,刚一冒头,正要翻身跃过城墙垛子,却觉眼前一亮,十数支明晃晃的火把已经将城墙周围照得跟白昼一样,数十支羽箭,更是笔直地瞄准了黑影,散发出恐怖阴森的冰凉的杀气。
黑影心中猛地一惊,手不由自主地一松,整个身子便往下落去,然后还没等他落地,十几个飞镰钩爪便从城头上抛了下来,抓住了他的手脚身子,将他死死兜住,往上拉去。手脚胳膊上,顿时又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感。
“抓住了,抓住了,抓住薛军密谍了!”城头上传来一阵欣喜的声音,接着便将那个黑影给拖上了城头,一个百夫长模样的小军官拿着火把,照了一下黑影的面庞,欣喜地说道:“快去通知将军,抓住薛军密谍一人!”
“喏。”一个赵军轰然应喏,转身便要跑开,却听那个黑影沉声说道:“等,等一下,我,我不是薛军密谍,我是百骑将公叔子夜,公子叔华的贴身禁卫!”刚才被赵军用飞镰钩爪拉上城头头,可是让他手上脚上,又受了不少的伤!
“公叔子夜?公子叔华的贴身禁卫?”那个百夫长微微楞了一下,借助火把的亮光,仔细瞧了瞧被抓住的薛军密谍的面庞,感觉是有些面熟,不由得低声问道:“你真是赵人?”
“当然,我乃公叔子夜,后军兄弟皆可作证!当日与公子叔华率五千轻骑冲阵夺旗的,便是某!”公叔子夜昂然说道,说着,又在身上摸了几下,摸出一块腰牌来,递给那个百夫长,说道:“这是我的腰牌。”
那个百夫长接过公叔子夜手中的腰牌,仔细看了一下,又抬头看了一眼公叔子夜,却听公叔子夜又说道:“你若是还不相信,唤一后军兄弟前来认我,真假立时便知。”
那个百夫长听了,不由得又微微楞了一下,旋即又说道:“既是公叔校尉,为何这般装扮?又黑夜偷攀入关?”
“我有紧急军情要面见君侯,不想惊动守关兄弟,没曾想还是惊扰了诸位兄弟!”公叔子夜沉声说道,说着,略微停顿了一下,又沉声问道:“君侯现在何处,劳烦兄弟派两个人,带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