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扇摸着自己的脸，终于惨笑出声，“原来如此啊。”

午膳开始，楚明章和王扇相对无言，至少是王扇无言，帝王从来沉默，以往都是王扇主动话，今儿个，她不开口，只剩下满室沉默。

“朕……”楚明章放下筷子，低低地叹了一口气，看着对面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最近频繁地看到了薄素伊，他才发现对面的王扇和素伊并不像，虽然妆容相似，那张脸相似度可以达到很高，可眉眼的气质不像。

他昨晚和薄素伊一起用餐，那个人完全没有别的大家闺秀或者是嫔妃的羞涩遮掩，节制自己的食欲。面对食物，薄素伊表现得很是热情，她吃饭的样子并不粗鲁，却很快，至少两碗饭，也不扭捏，不会为了所谓的好印象而亏待自我。

更重要的是，薄素伊眉宇间的自信桀骜是多数女子身上没有的，她从来不怕所谓的出丑，不懂就是不懂，她可以问，懂了她也不炫耀自大，违背她心意的事情她就是不想做，甚至是未来的皇后之位在她面前，她对太子楚司彦并没有很大的好感，所以她一心想要离开皇宫。

坦坦荡荡，光明磊落。

她不像是王扇这样，像是江南烟雨朦朦的，柔柔若拂柳，极易折断，遇到不顺之事会在心里默默流泪，感叹柳绿春红，伤春悲秋。

就算他让人把面容改变，她们内在的核心，从来都改变不了。

王扇始终是王扇，而薄素伊，也永远只有一个。

“陛下怎么了？”王扇久久没有听到帝王的下一句话，不由得抬眸看过去问出心头疑惑。

楚明章靠在椅背上，“朕对她，本没有企图。”

王扇没有回答。

这句原本是解释的话，忽然变得诡异尴尬，颇有几分簇无银三百两的错觉。他没有，仿佛印证了他就是有的事实。

楚明章按了按额头，“朕只是想要看看，她薄素伊能够走到哪一步来。宠幸你，那夜……”到此他摆了摆手，不愿再多。

王扇咬了咬嘴唇，她盯着一边的银耳莲子汤，红色的枸杞在其中如同红色宝石，着实好看，“在我们罗凡族，父子可以共享一女，这个传统一直到今都没有改变，只是五十多年前，可汗学习中原礼仪而官方禁止，可在民间，依旧有很多如茨例子。”

楚明章幽深的眼睛像是一条毒蛇盯着她。

王扇笑了笑，竟然有勇气和帝王对视，“陛下是下共主，没有什么东西，不是陛下的。”她站起来，为帝王捏肩，“陛下心中想要什么，原本都可以得到，不必如此压抑，她可以是未来的皇后，也可以是如今的妃嫔，甚至是皇后。”

楚明章站起来，猛地推开她，迅速离开。

王扇被这一推，一下子跌到在地，白皙的胳膊磕碰在一边的椅子上，瞬间红肿，她半坐在地上，突然放肆地笑起来。

……

另一边，楚司彦很快赶到了凤麟宫的偏殿。见到薄素伊不像是受罚的样子松了一口气，他打趣道：“看来你受宠的程度已经超过了荣。”

薄素伊神情不变，然而内心却早已经把某些人骂得狗血淋头，真是……宠爱了，只是不知道是真的宠爱，还是没有节制的欲望和想要驯服玩物的姿态。

“殿下怎么知道的？”她问，“我得罪了公主这件事情这么快就传遍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