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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顾唯安

夕阳西下,落霞满天。看着红彤彤的一片,怕是真要落了俗,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最后就只能感叹一句,好美呀!

陆吾为和萧寒依偎着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风景。

卞之琳有一首诗: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是啊,美景与你之间,是景在你眼前,也是你在景中,因为有了你,这景才显得更有意义,因为有了这景,你才愈加的丰满、甜蜜、幸福。就好像正在相爱着的两个人,因为有了彼此,这爱才能成就。

陆吾为从背后搂着萧寒的腰,头靠在她的颈窝,轻轻的晃着。萧寒轻握住陆吾为的手,闭着眼睛,随着他,轻轻的晃着。

天黑下来的时候,陆吾为开了画室的灯,通明透亮,正准备去看书,门铃响了起来。陆吾为打开门,蓝玉龙走了进来。

“陆吾为,你这也太重色轻友了,居然把我当劳工。”蓝玉龙把手里拎的东西,直接放在地上,就大声嚷嚷了起来,谁知一抬头,却看到了萧寒,萧寒有些不好意思的对蓝玉龙点点头。

蓝玉龙看着眼前的萧寒,穿着陆吾为的T恤,刚好在臀部以下的位置,修长笔直的腿露在外面,头发自由的散落下来,一双布艺拖鞋,不自觉的,就有些怔住了。陆吾为看看蓝玉龙,急忙拿起地上的袋子,推着萧寒让她去卧室换衣服。

看陆吾为从卧室出来,蓝玉龙一边从带子里把食材拿出来,一边嬉笑着说,“才发现这姑娘身上有种与众不同的气质,怎么样,你搞定了没?实在不行哥们儿来,你太肉。”

陆吾为轻轻扯了扯嘴角说,“她不是可以开玩笑的对象。”声音里透着一股凉意。

蓝玉龙抬头,立马正色到,“我错了,我错了。”随即又笑嘻嘻的说,“看来我们陆总是陷进去了。”

陆吾为没再搭理蓝玉龙,而是和他一起拿着袋子里的食材。

萧寒从卧室里出来,换了一件白色高领毛衣,淡蓝色牛仔裤,将头发挽起了一个发髻,径直走向厨房。

蓝玉龙不经意间看到,又是一怔,随即转头看了看陆吾为,陆吾为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走近的萧寒,直到她走近,他一把把她拉在怀里,温柔的说:“给你介绍一下,”说完抬头看着蓝玉龙,“这是蓝玉龙,我的朋友。”

萧寒笑了笑说,“我们见过,上次从酒会出来。”陆吾为点点头,萧寒扭头对蓝玉龙说:“你好,我叫萧寒。”

蓝玉龙点点头,玩笑着:“早就从某人嘴里听过了。”一边说着,一边将胳膊交叉放在了胸前,有些酸溜溜的说道:“你们确定要这样在我面前秀恩爱?”

萧寒才意识到,自己紧紧的被陆吾为抱着,于是挣扎了一下,陆吾为顺势放开她说,“等一会儿就可以吃饭了。”萧寒点点头,“我可以做什么?”

“你等着吃就好了。”陆吾为一边说一边刮了一下萧寒的鼻梁。

蓝玉龙看着,发出了啧啧啧的声音,摇了摇头,打趣的说道,“陆吾为,要是当初我答应代你去相亲的话,说不定,抱得美人归的就是我了。”

陆吾为脸色一凛,正要说话,却听到萧寒说,“要是来相亲的人是你的话,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陆吾为和蓝玉龙异口同声,眼神一起看向萧寒。

“说不定就变成永远的陌生人了。”

听了萧寒的话,陆吾为有些夸张的哈哈大笑了起来,蓝玉龙却不死心的说,“你是对我了解太少了,我可比陆吾为受欢迎多了。”

“嗯,我相信在其它地方,你的确比陆吾为受欢迎,不过在我这里,大概是不行了。”萧寒笑嘻嘻的说着,顺便拿了一个西红柿就要放在嘴里,陆吾为眼疾手快的抢了下来,洗好了递给萧寒。

蓝玉龙有些气急败坏的看着两个人,咬牙切齿的问,“陆吾为,这姑娘一直都这么直接吗?”

陆吾为开心的笑着,“没错,你还是赶快洗菜做饭吧,不然很有可能会被下逐客令。”说着还不忘调侃一下萧寒。

萧寒看看陆吾为,“陆吾为,你也太记仇了吧?”

“记仇吗?还好吧?”

三个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儿就做好了饭,蓝玉龙变魔术似的拿出了一瓶香槟,陆吾为说等下还得回去,还是不喝了,蓝玉龙便又放了回去。

吃过饭后,简单收拾了厨房,三个人就一起出来了。

陆吾为送萧寒回公寓,到小区的时候,已将近十点了。陆吾为下车给萧寒打开车门,拉着她就要上楼。萧寒却站在原地没有动,陆吾为好奇的回头看看她,萧寒红着脸说,“那个,你先回去吧,我自己上去。”

“嗯~”陆吾为了然的哼了一声,附在萧寒的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声,“怎么?害羞了?”

萧寒没说话,推开陆吾为就跑开了,到了单元门,回头和陆吾为说了声再见。

陆吾为抬头看着公寓楼,直到萧寒的窗口亮了起来,才开车离去。

萧寒躺在床上,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心里却异常明亮。可以遇见陆吾为,的确是一种幸运,而立之年的女人,对于爱情的憧憬,更多的是对彼此的尊重和理解,是彼此之间的心意相通,是不用说太多,就明了彼此,这种情愫与少女时对爱情的憧憬完全不同。

年少青葱的时候,对爱情所有的幻想,大概就如同《大话西游》里所说的,我的意中人,是一位盖世英雄,有一天会踩着七彩祥云来接我。即使只是想象,也充满着粉红色的泡泡,无论我在哪里,那个人都能从天而降,保护着一个小女孩的爱情憧憬,仿佛拥有那样一场爱情,就可以永远不用长大,永远像个孩子。

可是,人终究要成长。如果说二十岁之前,顾唯安给了她所有关于爱情的憧憬的话,二十岁那年,顾唯安也亲手把一切都砸的稀烂。萧寒不是不相信爱情了,她只是明白了,爱情从一开始,就不是想象中的样子,两个人在一起要经验的考验,远比在一起时的欢乐和美好多的多。只有好的爱情,才可以经得起考验,只有彼此心灵相犀,才能明白,爱情从来就不是只有一个人在付出,在憧憬,在等待。

陆吾为回到家,难得的给蓝玉龙打了个电话,蓝玉龙有些受宠若惊的出现在陆吾为的面前。两个人坐在地上,茶几上放着香槟,一起看着窗外。

“吾为,咱俩好久没在一块儿喝酒了吧?”

“嗯,好像是。”

“什么叫好像是,你不喝酒已经很多年了吧。”

“前不久喝过一次。”

“啊?”蓝玉龙难以置信的看着陆吾为。

“玉龙,她今天答应做我女朋友了。”

“看出来了,你们那你侬我侬的样子,搞得我这电灯泡的瓦数直线上升,就快要爆炸了。”

陆吾为转头看了看蓝玉龙,喝了一口酒说,“这个时候,我才觉得自己的双脚,又落在了地上,实实在在的,而不是悬在半空中。”

“你就是太想不开,其实叔叔阿姨的事情,不能怪你,而且这些年,你也把吾为经营的很好,叔叔阿姨应该也得到安慰了。”

“我只是不能原谅自己当初的任性,如果我早一点回去的话,爸妈也许就不会出意外,也许我们一家人都好好的在一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那时候你不愿意去美国,叔叔阿姨其实也能理解。但他们毕竟是老人,奋斗了一辈子,就是想给你留下点儿什么。”

“是,我要是那时候能多为他们想一些,就好了。”

“过去的事情,就别想太多了,你现在身边有了萧寒,要向前看。”

“没错,我的身边,现在又有了一个人,是要向前看。”

蓝玉龙离开的时候,已经深夜十二点,酒精作用下,陆吾为有些微醺,他驻足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星星点点,心里莫名的踏实,原来,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些牵挂的好,有了牵挂,就有了力量,就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仿佛自己生活过的每一天,都是在和另外一个人共同度过。

萧寒有些起晚了,慌慌张张的下楼,看到陆吾为正倚着车站在路边,她跑过去说,“你怎么在这儿?”

“我送你上班?”

“啊?”

“我是在行使男朋友的责任。”陆吾为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车门,让萧寒上车。

萧寒眼看着要迟到了,就没有推迟,还打趣地说到,“好吧,那我就享受一下男朋友的福利。”

到杂志社的路并不是很远,只是早高峰的时候行车困难,平日里十分钟的路程,硬是走了半个小时,萧寒着急慌忙的下车跑了进去,陆吾为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开车离去了。

杂志社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连平日里叽叽喳喳的魏小花都安分的坐在位置上,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萧寒斜了斜身子,轻轻问了句,“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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