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思行(瓷),字宜升
境外已入深秋,形如枯槁的人端坐两簇坟前。一座“岳父黄胥之墓”,一座“吾夫昭罗之墓”,她准备在中间把自己填上。她这一生活的太执拗,太痛苦,也太迷茫。等到一切都晓得的时候又人物皆去,物是人非。
茫茫的天升起霜露,刚劲有力的昭景小心翼翼的握紧她娘,像是一件易碎的陶瓷。哽咽地开口:“更深露重,娘,我们回家吧?小容在家等您回去呢!”“再等一等吧,我还想想看。”她听说,人大限将至时,都会想起往事。她不想留什么遗憾!
黄家先祖有言,黄家庶女终毁黄家,所以她出生,他父亲亲手杀尽知情人,包括她母亲——那个一心上位的戏子。以男子身份自居二十四年整。
在她十二岁的那年那个雨夜。
天淅淅沥沥地下着雨,那晚的雷声阵阵,那伙与打伤闻人醉小孙女的人在迎客楼打起来,杀红了眼,尽是伤及无辜。
我爹已经无暇顾及其他,我就那样突兀地闯了进去。那人举起大刀便向她砍去,我吓的忘记躲开以及闭眼。在快要砍到她时,一把大刀将那人的头生生砍下,血溅满了双眼,我脚抖得爬不起来,哭着嚷着抱着救了我的那人的大腿,很久,我看不清那些刀光血影,只是觉得第一次听到父亲冷得发颤的声音“护好她”也及第一次害怕了不在死撑着。我第一次放弃坚强,第一次嚷嚷着抱着一个陌生人发了一夜的风寒。后来,我知道,那人叫昭罗——在她家内院住得最久的间细。但是我喜欢他,比亲人还胜的喜欢。
我十八岁那天
下着薄薄的雪,我爹不见了。最后我在听雨轩找到了他,一件旧祆,概是我未谋面的娘送给他的吧!他总是穿着那些旧衣服,唯一一次没有穿是在下葬的时候。人不能总活在过去,死,也就算得上是一种解脱了。
还有一煮青灯,他似乎苍老了太多太多。他忽然开口:“瓷儿,你怨爹吗?”我微微怔了一下。“为什么要怨,爹有做错什么吗?”他半响没了回应。后来没过多久他就走了。那夜,同样是昭罗找到的我们俩,他像很多年以前抱着我,我在他怀里轻轻抽咽。
后来,我没有风光大葬父亲,我继承了黄家家主。
二十岁那年,我做了一件从前不敢想的事,但也不后悔。我趁着醉酒把昭罗给睡了。醒来之后,他不辞而别。我应该知道的,他是间细,是活在黑暗中的,是不能有感情的。他不爱我,他不负责任,他是个混蛋。后来,他回来了。
那天,下着暴雨,他踏着寒气而归。我依然哭在他怀里。不论怎么坚强,但都抵不过他往面前一站。我是委屈哭的,也是高兴哭的。他轻车驾熟路的安慰。他为了我走出了黑暗,夺了雁雨楼大权。让风芸苑当了个有名无实的楼主,自己背后操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