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溪——”
傅星海刚忙完过来正看见这一幕!
魔界大长老从天而降,没刹住,把傅星海冲了个趔趄,可只扑过廊门的那么一瞬,那一排黑色就收回了那古镜子中,连人,也不见了。
里面的小青溪也是摔得一脸蒙圈,手里还抓着二狗子叔叔的衣服。
Execuse me???
打扰了,有人能给解释一下吗?
这眼前一黑,就换了地图?
小青溪从地上爬起来,看看学院的弟子,都没有呼吸,一个个的,人中怎么掐都掐不醒。
街上人来人往,一个个神色如常,好像这里趴的不是一地突然出现的人,而是一直在这路上的,小小的土坷垃一样。
小青溪茫然四顾,大家的脸都是朦朦胧胧,隔着烟雾,包子铺老板在叫卖,一屉一屉的包子在冒着香气。
小青溪吞了吞口水,这里客人在吃包子,现在没有新客坐下,也没有人起身离开。
旁边一颗老树发了芽,底下的童子们穿着有些破的夹袄,背对着小青溪在抓石子,不远处还有朗朗书声传过来:
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
雷隐隐,雾蒙蒙。日下对天中。风高秋月白,雨霁晚霞红。
牛女二星河左右,参商两曜斗西东。十月塞边,飒飒寒霜惊戍旅;三冬江上,漫漫朔雪冷渔翁。……
《笠翁对韵》。
小青溪一转头,看见从街旁东风鸢的店铺里出来的一个姐姐,穿着一身春衫,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风筝,笑容满面,心情很好的样子。
小青溪伸手就要拉她。
“这位姐姐!”
抓了个空。
小青溪心头一跳,望着这个姐姐的背影,她突然回头一笑,朝她施了礼。
小青溪感觉自己好像受到了蛊惑,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草长莺飞二月天,
拂堤杨柳醉春烟。
儿童散学归来早,
忙趁东……
小青溪跟着越走越远,身后那些同门像个木偶一样,也都跟在后面,谈笑声隐没了,读书声不见了,叫卖声消失了……只有脚步声,脚越走越沉,都想跪了,嘴唇都干裂了,鼻腔干疼,嗓子火烧火燎的,空气不是春的湿润,是炎炎夏日沙漠的干。
停下了,可小青溪感觉到自己开始在明显地枯萎。
土地好像都张着嘴,在吸水,拼命抢水……小青溪感觉自己也是这枯土中的一粒,要水,要水,水,水……
鼻子里干得厉害,胸腔里疼得厉害,呼吸都是火辣辣的了!
小青溪脸起皱了,嘴里疼得厉害,上口腔,下口腔,左右口腔,感觉都是溃疡,牙齿也都在痛!水!
水!
好不容易抓住到一个多水的植物,狠狠地咬破了这个,碰见了水,结果因为嘴疼还不能大口吸,抢不过别人!
没有人!能从小青溪嘴里!夺食儿!除非她愿意!
小青溪突然惊醒,她躺在地上,周身围着三四只小纸鸢,纸鸢的须像吸管一样插在她手上、脖子上,含嘴里的那个,是被她从脖子拽过来咬破了……
小青溪吸了一口,有点腥,她的血……
天上也飞着更多——那本来白的、青的、粉的纸鸢,透着光看,里面是血红的颜色,在天上飞着,红得招摇,红得鲜艳,红得迷人,生机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