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昀细嚼慢咽地吃完一只兔腿,抹了把嘴,在陈如笙袖子上一揩。待陈如笙要暴起提剑时,缓缓开口道:“所以你应当知道我为何不去找太子。”
“太子坠崖,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晓,若我们去寻太子,论对这片山的熟悉,恐怕没人比得过皇帝,可能我们乱转的时候皇帝的人马就已经抓到太子了。原本太子身体无恙之时,与皇帝两人间已然是相互制衡之势,若此时太子重伤,你猜皇帝会怎样?”
陈如笙原本准备劈孙昀的剑落到了火堆上的烤兔子身上,另外只兔腿被她切了下来。
孙昀本想抢一下,陈如笙手速飞快地递到嘴前直接咬了一口。
“所以你是想盯着皇帝咯?”陈如笙咽下口中的兔肉,问完一句,又一咬了一口兔腿。
“那为何不去找冠军侯?他现在名义上是你父亲,实则是你的同胞兄弟,你难道还信不过他?”
“孙昀”和“孙之远”都用了些非人的手段,可迷惑他人,以伪装自身,与民间一些道士所用的法术有异曲同工之妙。
譬如孙昀一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的大男人,却能以女子的身份在整个皇宫中畅行无阻,与他有过肢体接触的贺音未能发现,甚至与他相识多年的陈如笙,在东宫天天与他照面小半年也未能发现。
谪凡的神族,果然非同一般。
孙昀起身,走到一旁拴在树上的白马旁,从马鞍上取下一个水带,拧开闷了一口。
一股浓郁的酒香在唇齿间蔓延开来。
他似醉醺醺一般摇摇晃晃地走回陈如笙身边,一屁股坐下,脸上毫无异常,分明在装醉。
“为什么呢?”他自问道,而后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