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关新妍忽然站起身,轻松道:“说了这么久,我已经彻底明白你此行来的目的,现在,来说说最关键的事情,你凭什么认为你所说的东漓院膳房之事与我有关?”
孙姨娘审视了关新妍几秒,忽然觉得眼前之人十分陌生,无论是说话方式还是思维方式都与从前的大不相同,曾经的六姨娘心思很容易看穿,而眼前之人则有些难以琢磨。难道死过一次的人真的可以脱胎换骨吗?这样的人收入自己羽下自己是否能把控?是否有必要对此人再认真仔细考查一番?许多疑问在孙姨娘脑海里涌现,但片刻后,孙姨娘心里有了一个决断。
尽管孙姨娘心里活动复杂,但实际上只花去几秒钟的时间而已。心里有了决断后,思维愈明晰,神色亦从容,面对关新妍的提问,胸有成竹地回答道:“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第一,东漓院膳房失窃那天是夫人生辰,大鼂没升火,府内所有厨娘都在东漓院膳房帮忙。夫人因为妹妹身有沉疴没有让人来请妹妹去吃生辰宴,所有人都忘了芳华苑那天没有食物供给。
与往年一样,膳房里生辰宴没有吃完的食物都分发给府内上下。可是芳华苑因为太远没有人愿意去送食,因此,那日,府里上下都尽兴饱食,而唯独芳华苑里的人饿了一天。可能,已不止饿了一天,早就听说,鼂上婆子们不给芳华苑任何便宜。”说到这,孙姨娘刻意打量了下关新妍瘦弱的身躯。
“想来,只有芳华苑的人才会冒险去夫人院里偷吃的。不过也可以理解,饿死事大,失德事小嘛。哈哈……”孙姨娘无所顾忌地咯咯笑起来。
关新妍淡声道:“如果失德事小,我如何不早早站到姐姐的队伍里?”
孙姨娘止住银玲般的笑声,柳眉倒树,双眼瞪着关新妍,有些动气地道:“我做的是正义之事,是光宗耀祖,名扬天下,彪炳史册的大事。不是失德的事。”
“那是你的看法。”
孙姨娘深吸一口气,道:“这事以后再论。现在说的是膳房失窃之事。那晚,有人假扮花溪娘子而进入膳房取食,路上遇到两个丫头,据其中一个丫头香芹讲,那假花溪娘子穿的布料似是织锦,用得起织锦而又吃不上饭,这与妹妹的境遇极其相似呢。香芹还说那假花溪娘子步履轻快,想来这假扮之人应该是个年轻的。”说着目光看向莺莺。莺莺强作镇定。
孙姨娘继续说:“前门房的狗在膳房通往芳华苑的一段路上寻着一段油渍路,我猜,这必是那偷食之人作贼心虚,走得太快,将食盒里的油洒了出来,沿途滴在了路上。我还猜,那食盒已经被你劈了扔火盘里烧了取暖了吧?那盛菜的盘子应该是扔到后面的池塘里去了吧?”
“姐姐所谓的我与此事有关联的证据就是这些吗?”
“当然不是,我已经对各房进行了排查,唯你的嫌疑最大。”
关新妍淡淡笑笑,道:“全是无端臆测,妹妹还觉得姐姐嫌疑大呢,若说姐姐偷食的动机,那便是先陷花管事于不义,再设法营救花管事,从而达到笼络花管事的目的,让花管事从此对你感恩戴德,替你奔走卖命。”
孙姨娘再次凝神审视关新妍,表情变幻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