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郭城内的膏粱纨绔们由衷叹服郡主殿下的跋扈段位是顶的,从青楼把人家当家花魁给抢了这怕是古往今来头一遭,甚至老鸨还得陪着笑脸说一句:“欢迎郡主殿下下次再来玩”。
老鸨知道紫金楼一半流水都是李师师撑起来的,但身处东郭多年她更知有钱挣没命花的道理。况且郡主也不是缺钱的主,回头自己非但不亏,甚至能小赚一笔。
凉云冰把本名李子木的蹩脚刺客扛回王府,后头跟着一群衣衫不整的纨绔子弟默默瞻仰她的英姿,他们刚看到凉云冰在芭蕉院呆了片刻便将李花魁给拎出来,都暗赞一声霸道,生子当如凉云冰啊。
到了府内,凉云冰将李师师摔到内室大床上,拿了一捧绸缎绑住手脚,还不放心,再捆了一层。
忙完了这些,凉云冰就一巴掌拍下去,粉嫩脸颊浮现一个鲜红五指印,没醒,凉云冰又摔了两个耳光,终于把李花魁给打醒。
李师师睁开眼睛,不挣扎,不抗拒,重新闭上眼睛。
凉云冰俯身抚摸着她被打红的冷清脸庞,挚爱情人一般怜惜道:“疼不疼?”李师师纹丝不动。
“你说我是玩弄半个时辰呢,还是一个时辰?”
凉云冰明显能感受到她的压抑颤抖。
凉云冰在她耳畔轻道:“《兰陵王》,霓裳羽衣舞,南越。顺藤摸瓜,我就不信凭借凉王府的势力,揪不出你背后的身世秘密,到时候你一切在乎的东西,我都会摧毁掉,活人,就杀。死人,我也要刨坟。慢慢玩腻了你,就将你沉尸湖底,请龙象山的老道做一场法事,让你做那冤魂野鬼,不得投胎。与我作对,这便是下场。”
李师师满颊泪水。
“我心好,卖你一次后悔药。你只要肯服侍我,直到你人老珠黄的那一天,我就答应你还是李师师我不去管你是南越旧臣的遗孤,还是江湖上被红甲铁骑践踏碾碎的乱民,我都不去追究。一切都安安好好,你能做我的一只金丝雀,这世上,还有比凉王府更华丽的笼子吗?”
李师师哽咽抽泣。
凉云冰冷不丁下猛药道:“记起来了,你在紫金楼还有个妹妹,听说你俩是相依为命逃到东郭的,可惜她长得不讨喜,本郡主可不会像对你一样怜惜她,可怜可悲啊,马上就要变成野狗的嘴食。我这就起床,去紫金楼把她要过来,当着你的面剁烂,再丢给饥肠辘辘的野狗。”
李师师晕厥过去。
凉云冰哑然,这就吓晕了?计划里还有更生猛的狠药没抖搂出来,意犹未尽啊。
坐起身,穿好衣服,低头看了一眼晕睡中梨花带雨的李师师,凉云冰胸中的怨气和眼中的阴戾淡去几分,一个傻闺女罢了,不稀奇,府上不就有一块“笨石头”吗?
凉云冰给脑袋搁在一只大红金钱蟒引枕的她盖上棉被,望着李师师侧颜,不禁有些失神。江湖中流传着各种各样的排名,其中胭脂榜排名前十的美女中大姐凉云韵排第三,自己排第六,由于常年待在东郭城,前十其他人自己并未见过。
但以自己和大姐为标杆的话,在她看来方觉浅脸抛开男人身份,能入前三,本来想评前二,但觉得不妥,得给自己留点念想;眼前的人虽比不过大姐,但跟自己也算是平分秋色。凉云冰虽是女子,但品味“高雅”,女婢都是精挑细选,宁缺毋滥。
忙活了两个时辰,吃了点存在精巧食盒的温热糕点,有了力气,坐在床边,又是一巴掌打醒李花魁,冷言冷语道:“想不想吃人肉做成的包子?”
李师师终于沙哑哭泣起来。
凉云冰翻白眼道:“骗你的。不妨跟你说实话,我要出气,至多跟你自己过不去,等将你投了湖你妹妹我帮你养着。”
她愣愣望着凉云冰。
凉云冰冷笑道:“在床下,本郡主从不骗人。”
她委屈道:“此时你坐在床上。”
凉云冰恼羞成怒,豁然起身道:“驴草的,记打不记好的娘们,老娘这就去把你妹妹剁成肉酱!”
刚起身,就听到李师师轻轻道:“我给你做奴,从今天起,我只是李师师。”
凉云冰转身凝视着神情死寂的李花魁,问道:“我能信你?”